“聽說了嗎?西嶺那邊鬧了妖怪,死了好些人呢!”
“可不是嘛,我聽說呀,這都是那位教主做的!不知道在那邊練什麼邪功呢!”
“教主?你是說那位桑池焰?哎喲,這可不得了了!”
茶館內人聲嘈雜,麵容清冷的少女冷不丁聽見這句話,一言不發的捏緊了茶杯,指尖因用力而微微泛白,好似聽見了什麼與她有深仇大恨的人一般。
“師姐師姐,你想吃些什麼?”顏訣小聲問著紀語冰。
紀語冰回過神來,這才看見一旁有些緊張的茶館小二,她勉強笑笑,抬眸道:“來些酥餅便好。”
眼看著小二離開,紀語冰才看向一旁乖巧的少年,又道:“小訣,俗家弟子,既然已經出門,就不必再以師姐弟相稱。”
顏訣一時語塞,相比茶館四周的熱鬧非凡,二人顯得格格不入。最後還是顏訣打破了沉默:“阿姐,他們剛剛說西嶺…待會兒要去看看嗎?”
紀語冰默默點頭,看著顏訣,義正言辭又似諄諄教誨:“既然這西嶺一事已傷人性命,哪怕與那人無關,我們也該去那看看。”
“師…阿姐,道理我都懂。”顏訣咬咬牙,將後半句話說了出來,“可是僅憑你我二人,真的有能力查清此事嗎?”
紀語冰歎了口氣,“小訣,要相信自己,唯有實踐才能真正提高自身。更何況,要查此事的人或許不止你我。”
小二回來的倒是很快,雖然隻聽了個大概,卻也知道麵前這對姐弟是要往西嶺那邊去的。
正巧此時茶館人少了,便插了句嘴:“二位客官,可是要去查西嶺一事?”
紀語冰並未言語,而顏訣也是知道自己這位師姐不喜與旁人親近,便接過了話茬:“小哥,你可是知道些什麼?”
“哎喲,那您可就問對人了!”那小二一拍大腿,徑直坐在了顏訣二人身旁講述起來。
“這西嶺山頭的林子裏,前不久開了家客棧。前兩月都相安無事,可就是這最近,也不知怎的,夜夜都有路人莫名失蹤在客棧附近,那活不見人死不見屍的。”
店小二滔滔不絕,二人也不打斷他“我就說嘛,那客棧在深山老林裏,能有什麼好事,怕不是讓山妖給迷走了!”
“……還有人說呀,那片晚上經常能聽見嬰孩的啼哭聲,但周圍除了那家客棧,再沒有一戶人家。”
“哪怕是嶺下的聲音,又怎能傳到那林子裏去?就跟那話本裏說的山妖一樣!”
眼見著紀語冰皺起了眉頭,顏訣狀似不經意的打斷了小二的話:“小哥,還有什麼比較確切的信息嗎?”
那小二搖了搖頭,又道:“我就知道這些了,如若真要上嶺,二位客官可要多加小心啊。”小二意猶未盡的去了別桌幫忙。
不過幾句話的功夫,紀語冰已經快把自己的那份酥餅吃完了,而顏訣的還分毫未動。
“小訣,快些吃吧,今日便上嶺去那客棧看看。”紀語冰淡淡開口,又端起茶水一飲而盡。
顏訣的眼神暗了一瞬,又迅速恢複正常,乖巧道:“好,阿姐。”
傍晚天色昏暗,上嶺的路上已經沒了行人,時不時能聽見我說話嶺下村子裏的犬吠聲。
綽綽的樹影中,走出一位擔著柴的樵夫,那熱情的樵夫叫住他們:“小兄弟,這林子可進不得!”
“有何不能進的?”顏訣很自然的接過了話茬。
“小兄弟,你們有所不知啊。”那樵夫壓低了聲音,“這林子裏最近不太平!常常起霧,我在這嶺上砍了十餘年的柴,也就是最近這一兩月才碰見了這種情況。”
“那您為何還……”顏訣點到為止,沒有再繼續說下去。
“這的路都記在我腦子裏,哪怕是閉著眼都摸的出來,主要是怕旁人在這兒迷路……”樵夫明白他想問什麼,又反問道“那二位上嶺是要做什麼?”
紀語冰開口了:“您可知道這西嶺上有家客棧?我們此次前來就是為了查探這西嶺山妖一事。”
樵夫驚訝的看著她:“小姑娘,那吃人的客棧可是在這林子中心,樹木駁雜,白日裏都不好分辨方向,容易迷失在林中。你們竟然要到那去?”
紀語冰無聲的點了點頭,那樵夫歎了口氣,道:“如果不是天晚,真想帶你們過去,可這……”
顏訣笑了笑:“您給我們指個方向就成。”
樵夫給指了個方向,叮囑道:“順著這個方向,一直往林中心走,無論聽見什麼聲音,都不要回頭!”
二人向樵夫道謝,徑直往林子中去。
在即將進入林子的時候,紀語冰回頭,樵夫還在那裏向他們揮手喊道:“小兄弟,一路平安!”
說罷,他擔起柴一步步向山下走去,再沒有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