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她隻需要打通一個電話,所有的一切立刻改變了。
外婆家的座機號碼,一直沒有變過。
數年前,吳錦林明明找到了她,她還是不為所動,從來不覺得對不起家人,隻覺得對不起盧雄安,讓得吳錦林氣得拂袖而去。
因為母親的態度,讓吳錦林都不敢把母親在哪裏的消息,告訴外婆,擔心外婆再次失望,心髒會承受不住。
隻是,我是不能責怪母親的。
母親病了!
她有抑鬱症!
她不具體正常人的思維能力!
她是這個世界上,對我付出最多的人。
為了嗬護我的成長,她付出了一個女人所能付出的一切了。
想到這裏,我的眼眶也紅了。
我走上前去,打開院門那個鏽跡斑斑的鎖,喬青黛扶著外婆,後麵跟著吳錦林和舅媽,走了進去。
吳錦林之前來過,聽吳錦林說的,他被我母親擋在外麵了,門都沒給他進。
所以,吳錦林也開始打量院中一切。
破敗的院牆,母親在院中圍起來的雞圈,母親離開這麼長時間了,這院落,幾乎沒人進來過,到處都長滿青苔。
還好,村長盧代化手上,也有這房子的鑰匙,他負責每個月進來打掃兩次,沒有讓得院中長雜草,房中發黴生灰塵。
看到還算整潔的環境,錢沒有白花!
我看著外婆身軀微顫,又開始老淚縱橫,趕緊介紹我和母親在這裏的生活片段。
當然是挑好的說!
在我極力的引導之下,外婆最終帶著眼淚笑了。
外婆自小在農村的生活,是無憂無慮的。
就算外公早逝,她獨自一個人帶著孩子長大,可能有寂寞的時候,因為外公留下的土地,過得還是很富裕。
所以,她是一個崇尚農村的人,農村對她來說,本就是一個美好的地方。
我很容易就讓她相信,我和母親在農村的生活,至少是快樂的。
盡管我心裏是難受的,然而,跟外婆編造一些沒有出現過的美好場景時,我的臉上依然帶著微笑。
最後,外婆在母親的房間,那張低矮破舊的木床上坐下,草席也沒有換過,依然是打著補丁的。
母親離開,按照習俗,逝者的一些隨身物品,要直接焚毀的。
但是,我沒有那樣做,幾乎是原封不動保留下來。
隻要一日沒確認盧雄安死了,這裏的一切,就會一直保留下去。
這是他的,我要還給他!
我以為外婆心情已經平靜下來了,不會再有什麼波瀾,畢竟在墳前哭了那麼久。
然而,外婆還是趴在母親的床上,再次痛哭失聲,直至哭暈過去,醫療團隊又是手忙腳亂一通,十幾分鍾後,才悠悠醒轉過來。
在老宅休息了兩個小時,在外婆的一再堅持之下,我們一行人,又走向田野,去看看母親日常勞作的田地,還有那塊橙子園。
此時的外婆,感覺好多了,眼眶雖是紅的,卻在我的積極引導之下,講了一些小時候抓螃蟹捕草蜢的趣事,讓得她重新出現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