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
麵對這樣一個人也生不起氣來,他不願意回答就不回答吧,反正這也不是什麼要緊的事。
黎星將他拉到自己身邊坐下,又閑不住的伸手扒拉他的手上的烏木珠子:“你為什麼總是戴著它?”
這個問題令裴雲疏又是沉默了一會兒,才道:“這是我母親之物。”
“她是個怎麼樣的人,脾氣好嗎?”黎星有些好奇問道。
裴雲疏輕輕搖搖頭:“我已經記不得她的模樣了。”
“你父親隻有你一個孩子嗎?”
“是。”
“他難道都沒有與其他姬妾有所出嗎?”
裴雲疏靜靜道:“我父親並無任何姬妾。”
“啊?”
“他唯有我母親一人,在母親逝世後,他一直一個人。”
黎星:“……”
! ! !
說不震驚是不可能的。
那可是裴氏家主啊!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人,連皇帝都不能拿他怎麼樣!
這樣無所不能為的人,竟然除了妻子外,身無二婦!更是在妻子死後終身未娶! !
要知道,哪怕就是尋常富貴人家,都是有著通房妾室,更別提世家貴胄,哪家不是姬妾成群,風流至極。
就連黎星見過的裴三郎,在裴氏也隻是個閑散親族,有錢而並無實權,那也是後院美人數不勝數,窮奢極欲。
對於男人來說,最想要的,無非就是,醒掌天下權,醉臥美人膝。
男人嘛,誰能不愛美色?
裴家主這樣的,黎星別說沒見過,就連聽都沒聽過。
“他當真是深情至極。”
黎星不由得動容。
“這就是深情了嗎。”裴雲疏卻是無比平靜,言語裏連半分波動也無。
“啊?這都不算那什麼才算?”黎星有些激動道。
裴雲疏並沒有說話,隻是抬頭看向窗邊一側的寶珠山茶,手裏緩緩撥動烏木珠。
黎星以為他看的是窗外,不由得也向窗外看去。
一片竹海。
那裏,隻有落葉隨風蕭蕭而下,好一副瑟瑟淒清之感。
安靜又清冷。
黎星好像有些明白過來了,事情也許不是如同自己聲所想的那般。
他對裴雲疏的事一向比較上心,加之也按捺不住好奇心。
於是,在過了一會兒以後,他還是小心翼翼問道:“你父親……不愛你母親嗎?”
他又趕忙道:“這若是你的傷心事,不說也無妨,我隻是……想多了解你一點,因為我在乎你的一切啊。”
“裴郎。”
黎星深情又眷戀的吻了他一下,神情溫柔,似無限依戀著他。
裴雲疏看了他一眼,神情倒是淡然,並沒有黎星所有想的那般有情緒波動。
他並沒有傷心,也沒有一點兒惱怒、黯然的情緒,他都沒有。
隻是輕輕道:“父親他說,這天地廣袤無垠,何必拘泥於小小情愛。”
就這一句話,就能令人心冷。
那個男人何其無情,究竟是怎樣一個冷漠的男人啊。
腦海中首先浮現的,就是一個偉岸又冷酷無比的身影,有著無比寒冷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