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手拿下花扔在桌麵上,悶頭將酒幹了,手中的酒杯一鬆。
漸漸伏靠下來,頭一歪,他趴在桌麵上,再也不動了。
……
霍陵甩了甩頭。
他嘟囔道:“你不會是醉了吧?這才幾杯啊。”
“還……還能喝不?不能喝下次去小孩那桌喝糖水,別來學大人喝酒……”
他吐字也不大清晰。
“就跟你說了,這酒後勁很大的,現在明白了吧。”
霍陵搖搖晃晃站起來,搖晃了幾下黎星:“喂,別在這兒睡,會著涼的。”
見叫不醒對方,他隻得為黎星拉了拉緊披風,細心為他整理包裹,以免著涼。
蹲在黎星身側,靜靜的看了一會兒他的睡顏。
不知怎地,越看越暈。
酒不醉人,美色醉人,他想著。
不知蹲了多久,起身的時候,頭都有些暈乎乎的。
霍陵臉上緋紅未退,他坐下後又連著喝了好幾杯酒,直到酒杯快要見底。
霍陵拾那朵花,細細看了看。
他臉色酡紅,小心翼翼的,極羞澀的輕輕吻了一下那朵花。
然後仔細小心的將那朵花收在矜纓中。
做完這一切,他像做賊心虛似的看了看黎星,發現他還沒醒,才鬆了一口氣。
已經很晚了,不知不覺竟已經到了這個時辰。
他將黎星輕輕抱起來,送回房間,也不敢去解黎星的衣裳,他隻是為他解下披風和鞋子,又打了溫水來為他擦擦手腳。
小侯爺還從來沒有伺候過人,這一套下來弄得他手忙腳亂,不過好歹沒有驚醒黎星。
一切做完後,他坐在黎星床沿,為他仔細掖好被角。
此時酒意早已消散了,他注視著黎星的臉,忽然回想起黎星之前的話,他有些無奈歎息道:
“其實你一點都不乖巧聽話,任性又傲慢,脾氣還大。”
偷偷的看了看黎星的嘴唇,不知道想到了什麼,臉又漸漸紅了起來:“長得好看的人誰不喜歡?何況……你還這麼好看。”
說到這兒又認真起來:“但是,容貌隻是你的一部分,並不是全部,究竟是喜歡你的那一部分我也說不清楚,但是它們全部組合起來就是你,獨一無二的你。”
黎星沉沉的睡著,似乎安眠在恬靜的夢境中。
他聽不到。
霍陵不覺得困,也不舍得離開。
他平日裏,哪敢不絲毫掩飾自己的目光,一直盯著黎星的臉看?
眼光偶爾在他臉上掠過一圈就得移開了。
也就現在,趁著對方熟睡,才敢肆無忌憚的看著他。
他這人性子向來高傲,但是在黎星麵前,竟也會無端生出幾分怯意。
在沒有確認對方心意之前,他怕他那些卑劣的心思被知曉,被疏離,被冷落。
怕黎星再也不理他,離開他,甚至是討厭他。
他自打娘胎裏生出來,就繼承了他老子的暴脾氣,寧為玉碎不為瓦全,見著誰都敢上去對著幹。
就連他自己也不相信,他竟也會有踟躕,也會退縮,會變得不像是自己。
他就這樣,坐在黎星床沿,看了他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