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讓你別出來嗎!”朱夫子頓首,神色卻焦急。

“煩擾師長,勞師動眾已經是我的不是,剩下的,請讓學生自己處理吧。”

他說得舉重若輕。

神色並無太大波動,隻是一直不敢直視朱夫子的眼睛。

接著轉身,向四周眾人拱手道:“在此謝過諸位的垂護之意,感激不盡。”

周圍這時有人道:“裴師兄別怕!隻是協助調查而已,若是他們敢為難你,我們必定會告到學政去,為你討回公道!”

另外有人應合道:“是啊!”

“元清的人品,大家都有目共睹!”

“裴師兄平行高潔,他們想往師兄身上栽贓,我第一個不答應!”

“沒錯!不答應!”

“冤枉人竟敢冤枉到裴師兄頭上,當真是可笑!”

“我們都相信裴師兄!”

“……”

周圍眾人皆是力挺裴元清,畢竟,他平日裏是多麼的正經內斂,克己守禮,大家都有目共睹,心裏清楚。

裴元清聽著這些令人感動的話,他沒有說些什麼,隻是沉默著,再次深深彎腰,拱手行了一禮。

他沉默著走過去,正要隨那兩名燕山衛一同離去。

朱夫子上前一步,將他護住:“元清,我與你一同前去,誰敢動你就先動我!”

“老師!”

裴元清突然直挺挺的跪下,朱夫子一時攔他不住,隻得容他磕了一個頭:“老師,驚擾老師就已經是罪過了,接下來的事,就讓學生自行處理吧。”

他神色堅定,朱夫子明白他心智堅定,必定是攔不住,隻得歎息著將他扶起來。

“誰若是敢冤了你,我就算拚著命不要,也會告到金鑾殿上,請聖人主持公道!”

“謝謝老師。”裴元清垂頭低聲道。

他說罷轉頭看向那兩人:“走罷。”

他脊背挺直,那襲青衣如同雨後碧空,沉靜深沉,君子之風當如是。

他一向是個君子。

他如此鎮定自若,舉止得體,那兩名燕山衛也不好再說些什麼,隻向他一抬手,擺出一個請的姿勢。

裴元清一步步走下山去

他並未回頭

……

目送他離去後,在場的眾人還未散去,而是輕輕交談,聽著眾人或是擔憂,或是義憤不平的議論紛紛,黎星當真仔細聽了幾句裴元清這些年來的各類行為。

然後暗地裏不屑的撇撇嘴,反正,裴元清在所有人眼裏,都是品行高潔的慎獨君子,德行出眾的正經人就是了。

嘁~

笑話!

這些書呆子怕不是讀書讀傻了吧

一般而言,外表越是正經到一絲不苟的人,可能內在越是反差巨大。

因為人都是會偽裝自己的,黎星太明白了,因為他自己就是其中一個例子。

往往外在好得越極端,可能內在就越是壞得極端。

就像是某些平日裏看起來隱忍懦弱的人,極有可能內裏便是極端的殘忍。

當然,在這個問題上,黎星未曾想過裴雲疏。

因為他是唯一的例外。

獨一無二,大腦自動判斷,自動排除的例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