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後來她不在了,它也不在了……”
抬手抹去眼角的淚光,黎星側過臉,含笑著問道:“你娘她也喜歡小動物嗎?大約是喜歡的吧,她們這樣的人都是極溫柔的人。”
黎星從很小的時候,就明白一個道理。
偽裝成弱者,最容易讓他人放下戒心。
那樣才有可能被救助,被可憐。
在沒有本事的時候,被救助不是一件丟臉的事。
淒慘無比的死去才是件丟臉的事。
但也要當心,因為弱小也是會被欺負的,因為弱小,就成為了最會被折辱的存在。
所以,也要學會逃跑啊,不過,那是另外的事了。
現在,他隻要在陸凜麵前,一味的裝弱,裝得既堅強又柔弱,性情開朗陽光又溫暖關切,就成了。
畢竟,無論是生活在陰暗,裏還是光明裏的人,都喜歡靠近自由和溫暖呢。
既然要討人喜歡,那自然是先得讓自己看起來很好啊。
……
被嬌寵著長大的除外,凡是心頭受了傷的人,防備心都是很重的。
想看見另一個人的傷口,就得先撕開自己的傷口。
捧著血淋淋的傷口對他說:你看啊,我們是一樣的,隻有這樣,才能更快接近他心。
一個拿著悲傷和脆弱對你敞開,向你傾訴求助的人,怎能讓人不心生憐惜與共情。
果然,陸凜麵色有些許動容。
陸凜看著遠方,像是沉浸在思緒裏,語氣平靜:“她溫柔,柔弱……卻格外的固執。”
“她愛的人,終其一生,也沒把她放在心上。”
“是嗎?真是有些像啊,我母親也是,固執的喜歡我父親那樣不值得喜歡的人,情深一片,付出了一生的代價,最後卻隻落得個那樣的下場。”黎星惋惜歎氣。
“問世間情為何物,直叫人肝腸寸斷,鬱鬱魂消。”
說到情動時刻,他語氣加重,充滿了落寞與害怕:“所以……有時候,我實是害怕,害怕會成為她們那樣的結局。”
對於黎星來說,把感同身受,演得天衣無縫,並不是一件多難的事。
果然,陸凜安慰道:“別怕,你斷然不會如此。”
“我母親,她是自己一意孤行……”
隻是說了這樣一句話,他就沒再繼續說下去了。
黎星暗暗一笑,也沒有追問,而是輕巧自然的岔開話題。
凡事過猶不及,心急吃不了熱豆腐。
有人撬開過蚌殼嗎?
堅硬的蚌殼錘碎了是沒有任何價值的,隻有找到那條縫,用小刀輕巧撬開,就能得到寶貴的珍珠了。
其實對陸凜這樣的人也是如此。
隻要準確找到切入點,取得對方的信任和弱點,接下來,將堅硬的蚌殼一點點撬開,就隻是時間問題了。
不足為慮
對陸凜,大約是需要耗費些時間罷了。
而他這樣的人啊,一旦交付真心,就會死心塌地,一條路走到黑,不撞南牆不回頭。
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