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雪紛飛,寒風凜冽,皚皚白雪堆積了滿院。
瀾窗支開,帶著冷氣的風灌了進來,落在臉上刺骨的冷。
魚清越端坐在玫瑰椅上,透過瀾窗望著那皚皚白雪中一株紅梅發呆。
“大小姐,夫人又吐血了”。
婢女秋菊匆匆跑了進來,發上沾了幾許白雪,渾身濕漉漉的。
魚清越望著眼前鮮活的人兒,愣了一愣,好會兒才回神,她重生了。
“可有請大夫”?
秋菊口中的夫人是魚清越的母親,大榮丞相魚墨的夫人。
丞相夫人於一年前染了風寒,入了肺腑,成了癆病,各種中成藥吃了一年仍不見好轉,如今反而越發嚴重了。
“已經著人去請了”。
魚清越一步並作兩步走,匆匆來到丞相夫人住的院子,梧桐苑。
穿過垂花門,魚清越進了房中,床榻上,丞相夫人臉色蒼白,蓋著厚厚的棉被,一頭青絲已有了華發,散落在枕上,屋裏洋溢著暖爐裏炭火燒盡的刺鼻味兒。
馮媽媽在床前伺候,見魚清越進來,喚了聲“大小姐”,便偷偷抹眼淚。
魚清越掃了一眼房中的擺設,隻有幾許用具,整一個家徒四壁。
她記得,那是一個陽光明媚的早晨,母親因為父親納姨娘的事兒與父親一場大吵,之後母親便搬來了這梧桐苑。
麻衣粗飯度日。
房中冷颼颼的,魚清越蹙了蹙眉頭:“府裏沒給梧桐苑分發炭火”?
“發了,黑炭,奴婢們不敢給夫人用,怕煙子熏著夫人”。
“欺人太甚”!
魚清越眸中盛滿怒氣,欲要往外走小廝帶著大夫就進來了,魚清越隻能壓住怒火陪著大夫給母親看診。
“我母親怎麼樣”?
大夫收回診脈的手,道:“夫人這是怒火攻心導致的吐血,加上有病根,夫人這病得慢慢調養,這樣,下官開些清瀉心經熱邪安神的藥給夫人服用吧”。
待大夫開了藥方,魚清越將藥方給秋菊讓其去抓藥,然命小廝送大夫出去,轉眸看馮媽媽:“剛才誰來過”?
魚清越心裏清楚,母親不會無緣無故的就怒火攻心了,定是受了什麼刺激。
馮媽媽看了魚清越一眼,道:“老爺來過”。
父親?
魚清越詫異,這麼多年以來從未踏進梧桐苑的人,今日怎麼突然來了?
“他來幹什麼?又說了什麼”?
“清越”,丞相夫人輕喚了聲。
“母親,你醒了”?魚清越走到丞相夫人床前,關切的道。
丞相夫人有氣無力的:“我一直昏昏沉沉的,似是醒著又似是睡著了,清越,母親恐怕撐不了幾日了”。
魚清越一愣:“母親這是說的什麼話,母親定會長命百歲的”。
丞相夫人苦笑,忙岔開話題,道:“你父親剛才來過,跟我說了給你定親的事兒”。
魚清越微怔:“定親?他要將我嫁給誰”?
“恒王七皇子”。
“七皇子”?
上一世,父親也是將她嫁給了七皇子,魚清越眉頭微微蹙了蹙,想不到這一世,還是一樣。
不行,她定要想辦法改變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