勝利街最深處,一家懸掛旗幟的酒樓,亮起昏暗的油燈。
獨眼老板正站在吧台前劈裏啪啦的打著算盤。
看著眼前不到半枚金幣的營業額,大聲喊道:“小子!趕緊滾出來收拾收拾,今天打烊了。”
話完!
獨眼老板掏出抽屜內珍藏的繪畫,借著燈火細細品味著。
很快,大廳內出現一道挺拔的身影。
略顯青澀的臉上,搭配著深邃的眼睛,特別是那兩道劍眉,硬是把麻衣穿出不一樣的感覺。
沐辰瞟了一眼吧台,內心一陣吐槽。
“老家夥,這個年紀看這麼勁爆的內容,不怕血管炸裂嗎?”
夜幕降臨,勝利街上的人影漸少。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落在青石板上。
幾位村民出現在聚又多飯館前。
領頭的村民看著正在忙碌的沐辰,趕緊上前說道:“辰!你父親……他……。”
壯碩的村民有些欲言又止。
猶豫片刻後:“他死了。”
此時正在吧台努力學習的獨眼,聽到此話怔了怔!
又低頭看著手裏的不記名繪畫,嘴裏似乎在嘟囔著什麼。
沐辰有些走神,直立的站在門口,不知所措。
大廳一片寂靜。
獨眼老板最終還是放下了那本人魚封麵的繪畫:“你回去看看吧!”
沐辰與幾位村民,疾步而去……
“老酒鬼,你最終還是走在我前麵了!人啊到底圖什麼?”
獨眼老板從身後的架子上,取出一瓶烈酒,倒在旁邊的杯子裏,思緒飄向了遠方……
小山坡上,一間不大的木屋裏聚集了幾人。
沐辰看著躺在地上的老人,內心五味雜陳。
來到唯一的衣櫃前,找出了一件老舊的麻衣,村民們自發的幫襯著,打來井水給老人淨洗。
“各位長輩,恕我今日不能招待,改日登門道謝。”沐辰聲音略顯低沉。
隨著村民陸續的離去,家徒四壁的房屋內,瞬間隻剩這對父子。
沐辰燃起村民送來的燈油,靜靜的看著床上的老人。
“老酒鬼,最後一麵都沒有見上,也不知道有什麼話要留給我的!”
“看在你這麼多年收留我的份上,今天叫你一聲父親吧。”
他來到這個世界已經16年了,隨著老酒鬼的離去,似乎打開了那些塵封的記憶。
“從我來到這個世界的那一刻,就知道你不是我親生父親,你看我們的虹膜顏色都不一樣。”
沐辰自言自語。
夜幕下的木屋,隻剩搖曳的燈光,與一對陰陽兩隔的‘父子’……
夏季天亮的很早。
沐辰背著老人,來到一處空地,揮舞著工具,不久後一個一米見深的土坑,出現在眼前。
“老酒鬼之墳”七扭八拐的文字出現在新堆的土包上。
沐辰考慮半天,實在不知道如何撰寫,畢竟這個名義上的父親從來沒有告訴過自己,姓甚名誰。
於他的記憶裏,老家夥終日酗酒,要不就是看著垂陽大陸的地圖發呆。
這是一個怪人,造就一個奇怪的家庭,一段常人難以理解的父子之情。
兩世為人的沐辰,看到老酒鬼極度頹廢的樣子,內心不禁思考,他這一生到底經曆了什麼,才能如此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