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那別的心思一收,張嬸笑道:“什麼謝不謝的,你們都是可憐人,還不知道出不出得去呢。”
葉殊言將馬拴好,與元凜一同進屋安置了東西,小屋雖然寒噤,卻收拾的十分幹淨,葉殊言問道:“張嬸,有沒有吃的?或者有沒有熱水。”
張嬸道:“吃的有,熱水我去燒一壺,一會兒給你送過來。”
葉殊言笑道:“那就多謝張嬸了。”
張嬸轉身離去,葉殊言不顧形象地往床上一躺,床有些咯吱作響,想必是年頭久了。葉殊言扭動身子,這床板硬的讓人很不舒服,還有些硌著了。元凜搬著個板凳坐在床邊,葉殊言見他這樣子,長長地舒了口舒心的氣,說道:“阿凜,你也去隔壁房間休息一下吧,走了兩天一夜夠累的,一會兒張嬸把飯送來我叫你。”
元凜搖搖頭,“師姐我不累,我覺得張嬸有些奇怪。”
葉殊言在床上伸了伸懶腰,耷拉著眼皮子,問道:“怎麼奇怪了。”
元凜道:“那霧明明有毒,師姐未給我草藥前我就有點暈乎乎的感覺,進來明明不容易,為什麼張嬸要說進來容易出去難?”
葉殊言道:“張嬸是有問題,但問題不出在這兒。”
元凜看著她,疑惑道:“那在哪?”
“那霧確實有毒,卻不至於能毒死人,最多也就是毒暈了,不止於出不了村子。她說的狼還人和出不去應該是有人盯著他們。”
“師姐的意思是,那霧裏之前沒有毒?”
葉殊言勉強撐著頭看他,“這也說不準,得見了那月公子才知道。”
元凜明了,看著床上的人,溫柔笑道:“師姐睡會兒吧,一會兒張嬸把飯送來了我叫你。”說著將被子給她掖好。
葉殊言白了他一眼,“你快去睡!你和我一樣,我都累你不累嗎?”
元凜輕柔地搖搖頭,淺淺一笑,露出兩個梨渦,好看極了。
“哼!”葉殊言翻了個身轉過去,不再看他,元凜替她拉好後背的被子。
一陣悠揚笛聲飄飄渺渺漸染入耳,扣人心弦。葉殊言轉過身一骨碌爬起來,“阿凜你聽,有笛聲。”
元凜十分鎮定地答道:“聽見了師姐。”
葉殊言迅速下床,穿好鞋襪,指著床說道:“阿凜你先睡會兒,我出去看看。”
元凜要和她一起去,她按住元凜肩膀讓他安心睡覺,元凜便乖乖地躺下了。
葉殊言尋著笛聲找去,終於在一顆巨大的桃花樹下找了聲源。入眼既是碧水如天,風吹著蔥鬱的柳枝,落花拂麵。更奇的是如今是盛夏時節,桃花早凋謝了,這裏的桃花居然還未凋殘,實乃奇景。花香氤氳彌漫,伴隨著悅耳笛聲,洋洋灑灑,好似一副世外桃源的畫境,令人如癡如醉。
此間一人,身著仙鶴遊雲黑羽白大氅,月牙白的衣服上用錦線紋著些許栩栩如生的月勾白蓮,整個人全身上下透露著一股子清雅貴氣。在葉殊言看來,那就兩個字,有錢!他長身佇立於桃花樹下,花蝶翩飛,好似都為笛聲駐足一般。
葉殊言竟不覺地往前走了幾步,他聞聲收了笛子,回頭看她。她一動不動地看著他,膚白如玉,透著光彩,一雙桃花眼微微蹙目,墨眉若畫。右眼眼瞼下有一顆淚痣,額間一抹雪色上弦月若隱若現,右耳郭掛著長長的楓葉耳鏈。葉殊言一時間看呆了,驚歎道,世上竟有如此絕色。當真是,舉觴白眼望青天,皎如玉樹臨風前。
男子看著眼前這女子,一身湖綠色衣衫,玉肌花貌,一雙圓圓的杏眼,笑起來梨渦淺現,十分可愛。眼中光華流轉,清澈靈動。他記得她,就是那日京中救她之人,反觀她似乎不記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