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了一下,隨即明白過來,“是你用辦法拖延了馬瑾山?”
怪不得,芭蕉葉的功效隻能維持一時半刻,馬香蘭給我的又是假藥,馬瑾山怎麼會那麼晚才找過來。
“嗯。”
族公笑嗬嗬地點點頭,“是我想辦法拖延了阿山,讓你順利進入紫雲盞中的夢境。”
“若是不想辦法攔住阿山,我又怎麼能想辦法把你順利送入紫雲盞的夢中。”
我不解地蹙眉,“為何是我?你又怎麼知道我一定會成功?”
族公歎了口氣,“妹伢子,你別怪我,我也是迫不得已。”
“本來我還真沒想到你,山伢子好不容易遇到一個喜歡的,我也沒想拿你開刀。。”
“可你說你是陰命女,我就懷疑了,我不能放過任何機會。”
“後來,果然證實你是陰命女,也算是天佑我們馬山寨。”
我恍然大悟,原來是我之前為了擺脫入族譜的時候說的。
本來隻是想嚇唬他們,沒想到給自己招來這麼大的災難。
“你知道陰命女?”
我好奇地看著族公。
族長點點頭,若有所思地對我說道:“陰命女,百年難得一見,若我猜的不錯,你本命中有仙星,可惜被算計了生辰,這一生注定災禍纏身。”
“所幸,你福澤深厚,得貴人相助,才僥幸活過18歲。”
族長說罷,看向塗山燼。
塗山燼聞言,冷冷一笑,“你好像知道的有點多啊?”
族長搖搖頭,淡漠地看了我一眼,“我隻是聽別人提起過而已,陰命女命中無貴人,難過18歲。”
塗山燼挑眉,“真的隻是聽人提起過?”
族長笑了笑,沒有答話。
我心底卻升騰起一陣莫名其妙的恐慌感,總覺得族公知道很多事情,但每次都避重就輕。
“族公....”我試探地問道,“你到底是怎麼知道的?這畢竟關乎我的性命。”
說罷,我看了一眼旁邊的塗山燼,他一直似笑非笑地盯著族公,似乎也很想知道答案。
族公捋著胡須,慢條斯理地喝了口茶,緩緩吐出幾個字:“這你不用擔心,既然你已經出來了,就說明你對我們有用。”
“況且你身邊這個人,我若猜的不錯,應該大有來頭,我不至於蠢到去招惹。”
“你倒是會打算,說說你的事情吧?”塗山燼眼底泛著冰冷的寒芒,逼視著族公。
族公歎了口氣,將目光移到遠方,“紫雲盞夢境中的事情,黎姑娘已經經曆過了,那祠堂的事情也知道吧?”
我想起來跪祠堂那次,馬山寨祠堂中的每個牌位上都束縛著一條靈魂,那些靈魂迷茫,無助的神情,心裏就不自覺地咯噔一聲。
塗山燼輕笑一聲,“那不是你們作孽該得的嗎?”
“唉......”族公輕歎一聲,“三百年因為馬暗香的事情,我們得罪了蛇仙雲夜,他將我們所有祖先的靈魂都封鎖進靈位之中,錯過輪回,日日飽受折磨,不得解脫。”
“黎姑娘,你如今喚醒了蛇仙雲夜,可否請他原諒我們,解開我們祖先身上的掣肘,並且讓他們能夠輪回轉世。”
“我們贖罪三百年,子子孫孫代代不得投胎轉世,已經受盡折磨了。”
族公站起身,拄著拐杖朝內屋去,“唉,你們跟我來吧。”
進了內屋,族公從桌上拿起一支木棍,敲擊在牆壁的一處凹陷裏,隻見牆麵裂開一扇暗門。
“這邊有個密道,可以直通祠堂,防止山寨的村民們圍攻你。”
族公率先走入暗道,我們緊跟著族公進去。
我以為暗道盡頭是祠堂,沒想到暗道盡頭是一排排的墓碑,上麵鐫刻著苗族特有的文字。
族公指著墓碑告訴我們,這些都是馬山寨曆代死去的族人們,曆代族公的魂魄被鎖在牌位中,族人們的魂魄則被鎖在這些墳塋中。
我小心翼翼地靠近這些墳塋,確實感受到了極重的陰氣,但我看不見這裏麵有靈魂。
塗山燼冷哼一聲,“早知今日,何必當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