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墨岩峰後,蘇木遙遙向方陽縣望去。

此時正是深夜,萬籟俱寂,隻有一輪孤月,自薄雲中,將些許清輝灑下。

如今的情形,與逃離方林縣時,又有不同。

那時蘇木實力低微,狼狽逃離,要不是有一人皮麵具,恐怕要直接往深山老林裏鑽了。

而現在,卻是蘇木提前逃離旋渦,從危險中將自身摘出。

蘇木斷然轉身,背離方陽縣,順著林間小徑,昂首而行。

走了幾步,他口中忽吟道:“半許青雲遮月華,墨岩峰中地元出。群羽畢至究其因,我自如煙隨風去!”

夜幕下,他的身影漸行漸遠。

......

翌日。

方陽縣內,有一道赤色虹光,劃破天際,降臨羽衛堂。

東景川、徐卿和梅落,三人站在羽衛堂的議事堂內,麵對眼前的年輕人,恭敬行禮。

“下官見過範若虛大人!”

羽衛是有官身,鐵羽為從七品,銅羽卻是正五品。

其中差別巨大,蓋因為想要晉升銅羽,最低限度也要有淬體第九層,真氣境的武道修為。

但是絕大多數銅羽,都是蛻凡境武者。

一府之知府,為五品官身,也隻是與一位銅羽相同罷了。

那年輕人眉目疏朗,鼻梁挺拔,薄唇抿起,臉色似有不滿。

他就是一位銅羽,武道修為是蛻凡第一步,百竅境。

毫不客氣,他冷然問道:“我問你們,發現傳承,為何不上報!”

東景川內心一歎,暗道果然來了。

他將腰彎的更低,小聲道:“範大人,我們是想將傳承全部取出後,再全部上交的。

這樣可以換取更多的功勳,同時也不讓大人們為此而勞神費力。

下官一時貪心,想要為羽衛做更多的事情,還請大人責罰。”

範若虛對東景川這番話無動於衷,待眼神掃過梅落,神情方才稍緩。

梅落的祖父梅修誠,也是羽衛,而且是一位銀羽。

“哼,東景川,你這番話,我暫且信了。

現在給我詳細講講,與你們一同前往地元道人傳承的那些人!”

東景川上報時,是站在客觀的立場上,敘述整個事情,範若虛想要進一步剖析此事,必然需要了解涉及到裏麵的人物。

“範大人,這次前往地元傳承,與我們同行且不為羽衛的,分別為祁陽,柳如士以及牧素。”

“等等!”

東景川還要繼續往下說,卻被範若虛打斷了。

“我問你,那秦可任,與李偲偲,又是怎麼一回事?你與他們,是否有勾連!”

他眸中閃過寒光,竟凝聚成一道真實的白光,足足三寸,使得東景川心神受到壓迫,隻覺心間堵著一塊巨石。

“範大人,我以性命擔保,我們羽衛絕對不可能與秦可任以及蒼峰劍派勾結在一起!”

東景川此言一出,方才感到心中的巨石有所鬆動。

“大人您想,那秦可任可是蛻凡境武者,我不過是一小小的通脈武者,又怎麼敢與虎謀皮?”

範若虛收了氣勢,輕哼一聲,擺了擺手,示意東景川繼續說。

此時東景川方才發現,自己竟不自覺出了一身冷汗,被風一吹,竟感覺體內有陣陣空乏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