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還能幹什麼(1 / 2)

br />合上了一本關於惡魔的古書,炎凡也不知道自己的家裏為什麼會有這種奇怪的東西。

封麵的正中心有一個長著犄角、紅眼獠牙的惡魔頭像,像是一頭野獸隨時都要咆哮著鑽出來,但書裏寫的東西,他一個字都看不懂。

厚厚的棕色書皮,給人一種很古老的感覺,書皮上已經起了不少粗糙的細毛,其中有幾頁已經被書蟲啃食得潰爛不止。

炎凡將那莫名其妙的書隨手扔在一旁,手枕在腦後,躺在他那張破舊的隻剩下床架的床板上,歪著頭望著窗外的天空,兩隻光腳架在窗台上,午後溫和的陽光透過窗戶落在他那張十八歲略顯稚嫩的臉龐上有些憂鬱。

一個嗡聲嗡氣的聲音從房間外傳進他的耳朵,還未見到人就已經聞到了一股濃烈的酒氣。

“小兔崽子,來,你告訴我,這是你這半年以來第幾次了?”

一個滿麵通紅看起來喝得醉醺醺的中年大叔闖進了他的房間,“啪”的一聲,將一張學校的處分通知書用力拍在了他的床頭。

炎凡似乎並不怎麼想理會這個醉鬼大叔,側過了身子,對著牆,含糊不清的應了一聲:“忘了。”

“忘了?”陳叔的聲音高了不止一個分貝,眉毛微微抖動著。

實際上炎凡當然不會忘記。

算上上個學期的七次,這個學期的一次,半年來,他已經拿到了他的第八張處分通知書回來給陳叔簽字了。

這個世界上,炎凡大概是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能夠半年挨學校八次處分還不被開除的學生了。

陳叔看著他側過去的背影看了半天,有些無奈的搬了一張凳子,在炎凡的床邊坐下:“哎,小子,咱們商量商量唄。”

陳叔悠悠地點了一支香煙,也不顧他有沒有在聽,就自顧自的說了起來:“你陳叔我一把年紀了,在國內給你找個學校念不容易,你就不能消停消停?你再這樣下去,家長會上我可丟不起那個人。你自個兒想想,從美國回來才半年,你就給我領了八張處分回來,你是想破吉尼斯世界紀錄啊?”

炎凡依舊背對著他,聲音輕而幽的說了一句:“又不是我讓你把我叫回來的。”

“喲嗬,你別不知道好歹啊。”陳叔往他屁股上踹了一腳:“你在美國給我惹了這麼大的麻煩,把人家黑幫老大的門牙都給我掀掉了!我不把你叫回來,難道還讓你留在美國給人家喂槍子兒啊!?”

“……”

牆上的掛鍾,搖到了一點四十五。

炎凡坐起了身子,爬下了床,也沒有搭理坐在旁邊的陳叔,走到旁邊的衣櫃,把掛在那裏的校服拿了下來,穿上。

陳叔吐出一口迷迷蒙蒙的煙圈,眯著眼睛望著他,幽幽的道:“喂,你有沒有在聽我說話?”

“下午還要上課。”

炎凡輕輕的說了一句,低身下去,穿上白色的板鞋,用力係好鞋帶,從旁邊的抽屜裏抓出最後幾塊鋼鏰。

桌案上麵,擺著一個木質相框,上麵的照片正是炎凡,隻不過從麵相來看年紀顯然更小一些,照片上的他露出潔白的牙齒,嘴裏橫咬著一柄鋒利發亮的叢林短刀,嘴角微微上揚,笑容桀驁的對著鏡頭比了一根中指。

那時的麵容雖還略顯青澀,但那眼神裏卻充斥著年少輕狂的放肆與陽光。而現在,炎凡的瞳孔渾濁,雙眼中隻剩下頹廢和麻木。

天壤之別。除了麵容一樣,像是兩個人。

“走了。”

炎凡起了身,提起了放在一旁的背包。

“周末還有身體複健訓練。”陳叔抖了抖煙灰,淡淡的說了一句:“別忘記了。”

炎凡頓了一下,沒有轉過身來,輕輕的說:“不做了。”

陳叔瞥了他一眼:“怎麼,你不想回美國了?”

“已經半年了,我自己能夠發現,恢複差不多到達了頂點,已經沒有效果了。”炎凡的目光沉了下來,聲音也十分漠然:“我自己的傷,我心裏清楚。”

“喲,當初可是你自己說要做複健的啊,怎麼,堅持不下去了,放棄了?”陳叔把煙頭擰滅在煙灰缸裏:“當初我們幾個老家夥還很佩服你小子的骨氣呢,能從那樣的痛苦中能堅持下來,也算是一種奇跡。怎麼,現在你活得安逸了,不想再回去了?那也好,那你就留在Z國好好念書當個普普通通的學生吧,就當你提前退休養老了。”

陳叔的激將法一向都是那樣的拙劣,拙劣到沒有任何新意,從十四歲起炎凡就已經不吃這套了,可陳叔還是那樣不厭其煩的使用著。

炎凡沒有搭理他,拿起了鑰匙,就準備出門。

“喂,你真走啊。”陳叔無語的聲音又一度響起:“那先說好啊,你要願意留在國內當個普通華夏學生,出去就給我低調著點兒,這裏不是美國,可沒有人再給你擦屁股了,聽到沒有?”

“哦。”炎凡推開了房門。

你這小子。

“接著。”

一陣嗖嗖的風聲從腦後刮來。

炎凡頭也不回,一伸手,就抓到了身後飛來那樣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