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秦正去找老爺子說他想要參軍時老爺子覺得他一定是瘋了和他大吵一架,他也覺得自己瘋了,居然為了這種事和老爺子起爭執。後來秦正跟老爺子分析利弊,他說他去軍隊可以擴大老爺子的勢力範圍,他說如果軍隊不要他,他可以去當義勇軍,他說他永遠忠於老爺子。老爺子考慮了兩天,給他寫了推薦信,他當了駐滬守軍的一個參謀。
宋稚棋通過報紙把消息遞給遞給他,陸韌再遞給他。他的消息算是比較靈通,幫了不少忙。雖然他沒有受過專業的軍事訓練但是有幹勁,指哪打哪,衝鋒陷陣不怕死。上頭的人說他是軍隊裏的利刃,是大家的榜樣。他忽然發覺以前自己也隻是老爺子手裏的一把刀,一把好刀,僅此而已。
這場戰爭打的慘烈,裝備差太多就隻能用人命來填,每天都有人死去,他參加過幫派火拚,一樣是血肉橫飛卻和戰爭沒法比。人命就像是物資,被消耗了就有另一波來補上,可是他們無路可退,他們必須守住陣地。在炮火停息的間隙,他看著被抬走的兄弟的屍體他曾懷疑過他該不該來。三秒鍾後他想通了,總有人要來的,為什麼不能是他。
日軍晚上偷襲登陸瀏河,他被一個炸彈震暈過去,再醒過來時已經被逮到了牢房裏,整個人被鎖鏈鎖在架子上,一盆冷水潑過來讓他看清了麵前的人,是莎莎,又不像她,以前的莎莎眼裏多多少少有著未泯滅的希望和善良,現在他麵前的人分明隻是一個瘋子,旁邊的人叫她鬆下小姐,她給她自己起了一個日本名字。
她眼裏盡是快意,快樂的簡直有點瘋癲,一身日本軍裝,手上纏著一條馬鞭,她走過來用馬鞭抬起他的下顎:“秦三爺,沒想到吧,你還有落在我手裏的一天。早知道有這麼一天你當時是不是應該殺了我?”
他厭惡地偏了偏頭,曾經的莎莎多少還算是一個可愛的工具,就算已經失去了用處也還是一個可愛的女人,現在的她隻有令人厭惡的瘋癲。“我是應該殺了你,早知道有這麼一天就不應該婦人之仁。”
“哈哈哈,後悔也來不及了。”她反手一鞭子抽出去,一條血痕出現在他胸脯上,他麵不改色連哼一聲都沒有,他不是沒有受過傷,這種程度的折磨對他來說算不了什麼。
莎莎對他的反應很不滿意,抬手又是幾鞭,沾了涼水的皮鞭打人本就是沉重的疼痛,她又使了十成的力氣,幾鞭下去皮開肉綻,她終於如願以償地聽到了他的悶哼聲:“哈哈哈,你也會疼啊?”
秦正抬頭死死地盯住她:“你想做什麼?”
莎莎看著他非常不爽,一鞭子抽出去疊在舊傷上:“讓你感受一下我這三個月的痛。你殺了龔係就應該也殺了我!何必留我一個人在這世界上吃這種苦!”
身上火辣辣的痛刺激著秦正的神經,寒冷的天氣裏他隻穿著一件濕了的單衣,卻滿頭大汗,衣服上滿是交錯的血跡,他真的有點後悔,當時的那點憐憫之心確實多餘。
莎莎見他有些受不住了,把鞭子扔在地上,從牆上拿下一把特製的尖嘴鉗子笑道:“如果你能跟我們透露一下你的內線是誰說不定能少吃一些苦頭。”
他喘了口氣問“什麼?”
莎莎拿住鉗子對準他右手的小指指甲,緩緩夾住然後猛地拔下來,如願以償地聽到了他的哀嚎:“你別裝沒聽懂,是宋稚棋嗎?”說話之間她又拔下他的無名指指甲,語氣裏是壓抑不住的興奮。
十指連心,他指尖尖銳的痛直指大腦,有些忘了呼吸“誰?”
說話之間莎莎已經拔完了一隻手的指甲,轉向另一隻手。秦正下意識地想躲,才發現自己的右手不受控製,胳膊好像是脫臼了。沒等他一個念頭轉過來,那邊的莎莎已經動手了。一口氣拔掉五個指甲,秦正已經痛到失聲,張著嘴卻發不出聲音,隻有大口喘氣。
莎莎等著他緩過勁來,大笑著望著他:“\\u0027怎麼樣?疼嗎?我的秦三爺。”
秦正抬起頭狠狠盯著她:“你就隻有這點手段嗎?”
莎莎拿一把剪刀剪開他的衣服,右臂上紋著一條虯曲盤旋的青龍,那是加入青龍幫的標誌。她走到炭盆旁邊拿起那被燒的通紅的烙鐵,順手印在了他的胳膊上,一股燒糊的皮肉味漫開。她滿意地聽到他的嗚咽,又拿到炭盆上烤了烤,烙上他的腰腹,一股白煙升起,秦正咬緊牙關將痛呼壓在喉嚨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