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方山蝶還在房間洗漱時就聽見外麵有嘈雜的人聲,這在這棟樓裏簡直是稀少得不得了的事。
但出去後除了看見一扇打開的門,也沒有人進進出出。
Ava昨天又為她的房間換了一種香氛,味道重到一向懶得評點其他人的謝英韶都忍不住開口:“她們喜歡味道濃的香氛,你要是不喜歡,可以告訴她們然後換掉。”
方山蝶反應了幾秒才知道他說的‘她們’是品味很獨到的兩個菲傭,好笑地說:“她們不收拾你的房間嗎?你的房裏沒有熏香?”
“收拾,但我喜歡無味的東西。”
方山蝶驀地想起那天在玻璃房裏,他教她習字的時候,他一雙手都離她那麼近,但不管是肩膀還是手上,都沒有任何味道,但她也知道他時常淨手。
想了想,她思維跳躍地說:“那我也想要一瓶沒有味道的洗手液。”
方山蝶剛喝過牛奶,唇上還有幾滴白漬,匆忙起身時隨手擦了擦,就急聲說著:“一定要記得哦,我先上學去了。”
離開時睡卷的發尾在空中劃出弧線,謝英韶才恍覺她連洗發香波都用的是刺鼻的薰衣草味,是該馬上換掉。
到學校後,發現後座何希兒依舊沒來,方山蝶太過納悶,在吃午飯時和樂瑤坦明:“我發了幾條消息何希兒都沒回,她真是怕了我那天的胡言亂語?”
林樂瑤歎息,指著她臉上的傷痕說:“你演偶像劇哦?被收養的孤女曆經排擠和艱辛最後出人頭地的故事?但我怕你長不到那麼大就被扔進海裏喂魚了。”
“你又看了什麼電視劇才把我幻想的這麼慘烈?偶像劇一般都會被男主角拯救的,才不會被扔進海裏。”方山蝶呷一口涼茶,差點苦得嘔出中午的飯,“老人們說先苦後甜全是假的,要能選擇,誰願意吃苦......”
那杯八塊的涼茶最後全進了林樂瑤肚裏,飯後兩人離開茶餐廳,悠閑地往學校走。
彌敦道馬路兩旁有巨大的榕樹,作為樹木界的頂級掠食者,在原始森林裏榕樹會用氣根宰殺其他樹木,但在尖沙咀兩側,這些氣根還被工作人員編上了辮子,顯得溫柔許多。
方山蝶突然覺得這些榕樹和謝英韶很像。
“山蝶?”林樂瑤叫了她兩次,又在她麵前揮揮手。
“叫你好幾遍了,在想什麼啊?”
“......你說。”意識到自己出神,方山蝶抱歉地摟了一下樂瑤,“在想晚上排練的事,馬上不就國慶了。”
這次合唱團會和聖保羅一起在香港文化中心表演三首曲目,其中除了交響團的《蝙蝠序曲》不參加,其他兩首《世界的最後一夜》和《太陽與月亮》,她皆會出演,時間其實已經很緊張了。
林樂瑤朝前麵努了一下嘴,說:“你不是好奇何希兒的事嗎?我剛才在街角看見她中四時的同桌了,聽說她們兩好像還住在一起。”
方山蝶對班級裏的人隻是臉熟的印象,其他並不知道,“我隻是一點好奇,但不會跟別人打聽她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