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雲卻道：“幫主還年輕，以後日子還長，日後飛黃騰達也在情理之中，我......我除了每日混吃等死，哪裏還有什麼出路？幫主何苦為了我花那三兩銀子？”
沈書晚聽著頭疼，大家都是一個鼻子倆眼，生活無非是吃喝拉撒，不過有些人吃的好些、有些人住的孬些罷了，既然有活著的希望，就該好好活著，就算是說一百句喪氣話，還是要好好活著。
“當初去白君山，你給了我一件棉衣，這三兩銀子，就當我報答你了。”
仇翠雲抹了一把眼淚，淚眼朦朧地看著沈書晚，道：“沈幫主待我這樣好，我以後就算當牛做馬，也要好好報答沈幫主。”
沈書晚莞爾一笑：“我救你也不是要你報答我，你不用放在心上，在你沒有著落之前，就先跟著我，一個人吃也是吃，兩個人吃也是吃，錢不夠的話，咱們就少吃點，反正人就算隻喝水，還能活三天呢！”
仇翠雲點點頭，破涕為笑：“是、是......”
說完後，沈書晚打了個哈欠，說道：“今天忙了一天，我有些困了，你也早些休息。”
仇翠雲應了一聲，等到沈書晚到床上休息的時候，她摸起了桌上的一本書，小心翼翼地翻看了起來。
第二天一早，沈書晚醒來的時候，仇翠雲已經洗漱完畢，正坐在她旁邊衝著她微笑，如同看自己的親生女兒一樣。
沈書晚被嚇了一下，揉了揉眼睛，問：“起這麼早做什麼？”
仇翠雲笑望著她，道：“幫主最近在讀書？”
沈書晚尷尬地笑了笑，道：“昨天剛剛開始，但人認得的字確實少得可憐，讀不太懂。”
“我小時候曾經讀過幾天書，幫主如果需要，我可以教幫主。”
沈書晚眼中閃過一絲欣喜，剛要開口答應，忽然想到答應明春樓老鴇的事情，臉又不覺耷拉了下來，她微微歎了口氣，道：“但我最近要先放一放了，我這兩天要把《牡丹亭》學會。”
“《牡丹亭》？”仇翠雲眼角的皺紋如同一條魚尾，“幫主要去哪學？”
沈書晚笑得僵硬：“還沒想好。”
仇翠雲道：“如果幫主不嫌棄，我可以教幫主唱，我學過這個。”
“你學過？”沈書晚一頭霧水，“你讀過書，還學過曲？”
仇翠雲苦澀一笑：“我家是個沒落的書香世家，我爹多年考取功名未果，一時想不開，在家裏自殺了，我娘接受不了，成了瘋子，沒過多久就病逝了，我被奶奶賣給了人販子，人販子把我到了青樓，我在那學會了唱曲，後來人老珠黃，老鴇就把我趕了出來，因為做過妓，從青樓出來，也沒有人願意娶我......”
沈書晚握住了她的手，道：“日子再苦都已經過去了，關鍵是以後的路要怎麼走，你跟著我，我不會再讓你受那些顛沛流離之苦，我先前的日子也不好過，但再難過也都過來了，我現在雖然也算富裕，但起碼吃穿不愁，能自己養活自己了，你跟著我，日子隻會更好......所以，不要再想那麼多了，你能教我唱曲嗎？”
仇翠雲吸了一下鼻子，莞爾一笑：“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