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徒,你可知錯。”
鎖靈柱之上,少女耷拉著腦袋,發絲被鮮血浸濕粘在臉側上,手腳如同爛泥般以一種詭異的姿勢下垂,一身白衣早已被鮮血染成了紅色。
京姝吃力的抬起頭,額頭上的血珠順勢滑落進雙眼,將那一雙清冷的眸子染成了血色,她遠遠望著那人,以及他側身後方露出得意神色的女子,自嘲一笑。
“君如珩,你為了鳳予曦……設計毀我家國,害我族人慘死……我恨不得將你們抽筋剝皮,食肉寢皮——!”
若不是她當年非要拜他為師,引狼入室,她又怎麼會落得個國破家亡,如今像個喪家犬一般被夾在這裏任人宰割。
厭憎、悔恨、絕望……
那些情緒如同波濤海浪將她吞噬,眼底昔日的清澈被恨意充斥,死死的盯著那高高在上的人。
“鳳予曦,你不是很想要我的靈根嗎?”
今天雖然對外說是處置與魔物勾結的弟子,但是師尊一早就答應了她,會將京姝的至純水靈根給她。
“你要幹什……”
鳳予曦內心突然湧出一股強烈的不安,然而京姝的速度卻不給她思考的時間。
鳳予曦睜大了眼睛,看著從京姝懷裏鑽出來的四翼赤蛇大驚。
“嘶嘶~”
“是京姝的靈獸,師尊快阻止……”她
隻見四翼赤蛇化作一道紅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衝進京姝眉心,沿著經脈一路破壞。
每破壞一處它就會遭到反噬,聽著主人痛苦的聲音,它甚至能夠感受到主人生命的流逝。
京姝痛呼:“啊——!”
她的東西,放到鳳予曦的身體裏,她覺得惡心。
四翼赤蛇從高處直直砸落到京姝衣擺上,蜷成一圈沒了動靜。
京姝失聲呢喃:“對不起……”
最後連你也沒能保住。
“沒想到你寧願冒著神識破碎也要毀了自己的靈根經脈,本尊答應過你,隻要你願意將靈根讓給予曦,本尊會保你後半輩子無憂。”
“像個廢人一樣躺在床上無憂?君如珩,你這副不要臉的嘴臉天下人知道嗎。”
京姝快速喘了一口氣,繼續道:
“一個為了我輕拂仙國的至寶,不惜讓數十萬無辜之人慘死於妖魔手下,一個為了讓我交出我的靈根陷害我與魔勾結,你們師徒倆……可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啊,哈哈咳咳咳……”
“住口!”
君如珩一貫平和的神色間,似乎多了一絲惱怒,眼神變得複雜而微妙,他嚴聲喝道:
“逆徒,你勾結魔族,理應天地同誅,本尊如今饒你一命,隻是廢你修為,已是我能為你爭取的最大寬容。”
“風容仙尊還是太心軟了,有這麼個徒弟,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了。”
“可不是,我早就看不慣她那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了,還真以為自己還是那個一呼萬應的公主呢。”
“再說輕拂仙國滅亡也不是風容仙尊的錯啊,那些妖魔誰知道是怎麼從縫隙跑出來的,那麼多的妖魔,當時隻有舍棄輕拂仙國,打開防禦罩,防止妖魔逃出來禍亂人間,風容仙尊也是不得已的。”
“而且那麼多的縫隙怎麼就輕拂仙國那裏的封印被破開了,說不定人家早就和魔族勾結在了一起,最後惹火上身被妖魔滅除也是他們罪有應得。”
“輕拂仙國的子民看樣子也是被他們京家連累的,好好的一大仙國落得個被屠國的下場。”
耳邊的議論聲仿佛被放大了無數倍,在京姝耳邊不斷重複。
那個縫隙……
京姝死死的盯著那兩人,君如珩!鳳予曦!
“小師妹,我不知道你是為何會將令尊與輕拂仙國的事怪在師尊和予曦師妹頭上,想來與你交好的魔物是有些手段的,竟然讓你誤會師尊至此。”
京姝瞥向說話的少年。
拜師恍如昨日,少年一襲白衣立於風容仙尊身後,見她好奇的盯著他看便回予一記淺笑,那如沐春風般的笑容,讓她初入陌生境地的緊張與不安緩解了大半,所以後來她除了鳳予曦便是與他更為親近。
她以為他會相信她。
“大師兄,我尊稱你一聲師兄,你說與我交好的魔物,你的意思是你也覺得我與魔勾結?你親眼看到了嗎?還是說在你心裏我京姝就是別人口中的輕易被魔蠱惑之人!?”
在這裏,她竟是徹底的孤立無援。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