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小巷裏,路燈下,一個滿臉淚痕的女人失魂落魄的邁著步子,“老天爺,為什麼這麼對我!”

“為什麼……”

漫嫿嗚嗚的哭了起來,這聲音聽起來像是誰家坐墊水開了,好在現在是淩晨,沒有人聽見,否則肯定認為是在鬧鬼。

說來這人也算是倒黴,努力學習考上了大學卻步步不順,最後落了個看守墓園的活兒,她也寬心,正好少了和讓打交道了,可就連著她都辦不好,就在上個星期園長找她談話說,“小嫿啊,你是個認真工作的好孩子,就是話少了點,雖說是守墓的,但是我個人覺得還是活潑點兒,更適合這個工作。”

園長一副為難模樣,“這接下來也不用我多說了,這個月我給你算全勤算是對你的補償。”

漫嫿當頭一棒,幹這活兒還要能說會道,能不能給社恐多條路。

猶如閃電劈下來,正中她腦門兒,快三十歲的人了,愛情沒有,友情沒有,甚至連事業也沒有,好歹自己也是五百多分大學考出來的,竟流落至此。

電話鈴聲響起,漫嫿一驚,在大衣口袋裏一頓亂翻,顯示屏是老媽打來的,好在她還有僅剩的親情。

接通電話,那邊傳來聲音,“漫嫿,你死哪兒去了,你看看手機都幾點了還不回家!”

來自母親大人的愛,真的好偉大。

她抹了把臉,啞著嗓子說:“園長說要加班,留的晚了些,我現在正在巷子裏走呢,快到家了。”

“什麼破工作,大晚上還讓在留在那兒,我告訴你啊,如果再加班到那麼晚,馬上辭職!”

這邊還沒來得及說什麼,聲音又傳來了,“趕緊回來,不然我鎖門了。”

電話掛斷,耳邊沉寂下來,漫嫿想起了自己人生的各種悲催,委屈溢滿心頭,又是大哭起來,在哭了幾分鍾才反應過來自己聲音太大時,馬上彎著腰跑到拐角裏,捂著嘴抽抽泣泣嗚咽起來。

哭著哭著下起了小雨,在路燈籠罩裏,像裹上一層霧霾,朦朧模糊。雨滴打在她的頭頂,她感觸到,怕淋濕了衣服回去被發現又是一頓呲。

她躲進屋簷下,用衣袖擦了眼角的淚,從這裏直走還要十幾分鍾才能到家,可是他沒有帶傘,等到家渾身都濕透了,她已經夠衰的了,不想再回去聽老媽念叨。

她思慮著,從這條路的斜方向走,記得好像也有一條小路幾分鍾就能到,現在雨不算太大,她跑快點兒,挨著屋簷,身上應該不會太濕。

她舉起帆布包,狂奔跑到對麵小路,淡淡的白色光暈下,纖瘦的身軀慢慢變短,變小,逐漸成為一粒小點,消失不見。

幾分鍾後,雨漸停,她放慢了腳步,喘著氣,掃了眼四周,這條路她曾經來過幾次,可好像和之前不太一樣。

她腳步隨著目光移動,側轉身,左腳踏了出去。

“這是什麼地方?”

她呆住了,眼前的是一座三層的玻璃樓房,裏麵泛出的是白色銀光,就像海市蜃樓,忽遠忽近,透過玻璃,隔著淡霧,隻能看見裏麵有橘黃的光微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