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妹妹盛情,那姐姐便卻之不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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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景妃娘娘來信。”

烏吉作為西陲的護國都府易守難攻,裴時裕和雷海生率軍連攻三日才將其占領,烏丸霆早就聞風而逃,撤入烏遼城,那是西陲的第二道防線。

軍隊占領烏吉,玄甲軍回撤平疆休整,蘇如海已經三日未見皇上,一見麵就把宮中有來信一事告知。

裴時裕取出信件,邊看邊問,“何時寄到的?”

蘇如海不敢隱瞞,“三日前.......”

“三日前?!”裴時裕臉色一沉,“蘇如海,你真是越發會當差了!”

蘇如海嚇得趕緊跪下,“皇上息怒.......皇上接連攻城三日,今日才得空.......”

他從皇上年少時便在身邊貼身照顧,皇上甚少對他這般疾言厲色。

話還沒說完,就被男人厲聲打斷,“誰給你的膽子揣測聖意?事關景妃與軍機無異,你可明白?”

“皇上息怒!奴才知罪,日後若是景妃來信,奴才立刻著人快馬加鞭送至皇上手中。”

裴時裕暫時沒空搭理他,讓他就這麼跪著長長記性,眼下看信要緊。

信件的前麵就是一些事無巨細的分享和念叨,他一行行看下來,一個字也舍不得跳過,臉上的笑容越發明顯。

直到看到最後,笑意僵在嘴角。

他不可置信地看了一遍又一遍,幾乎以為自己花了眼,再看一遍,隻見一手漂亮的簪花小楷寫著,“太醫已診出臣妾有一個月的身孕。”

捏著薄薄信紙的手指微微用力,眼中笑意漸盛,“好!好!快去取紙筆來,朕要修書一封,快馬加鞭送至宮中。”

裴時裕顧不得換洗下沾滿風塵的衣裳,就坐在案前,筆走龍蛇。

寫著寫著,裴時裕的眉頭緊緊擰起,手中的筆也停了下來。

蘇如海看著心驚肉跳,忙問,“皇上,怎麼了?”

裴時裕將手中的信紙團成團,丟至簍子裏,“馥兒懷孕應是喜事一件,但朕不在她身側總覺得不安穩。產婦生育有如去鬼門關走了一遭,這樣一想朕倒舍不得馥兒受這苦。”

他重新落筆,把方才那滿紙的喜悅換成密密麻麻的叮嚀,雖然他也不甚懂得孕婦要注意些什麼,但還是把知道的都寫了個遍。

將信寄出去後,裴時裕就開始考慮加快攻城進度,一定要在馥兒生產之前攻下西陲,趕回宮中。

可是,戰場瞬息萬變,原打算半年內攻下西陲,如今已過了六個月,仍在西陲最後一城外僵持不下。

裴時裕有些煩躁地站起身,衣袖打落桌上的茶盞,清脆的碎裂聲讓他心中一緊,“景妃可有來信?”

蘇如海也納悶,按理說這半年來,皇上與景妃通信的頻率幾乎固定。到這個時候,應該已經有宮中的信送來,可幾日過去,也沒個消息。

裴時裕心中如同烏雲壓頂,沉悶得透不上氣,修長的指節扣住窗沿,“蘇如海,傳雷將軍來,準備即刻攻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