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就是保送考試了，有人有條不紊的忙前忙後，有人縮頭縮腦的礙手礙腳。
霧很大，看不清很多東西，在白色的霧氣裏站在前門的人看不見站在後門的人，開考的鈴聲好像很費力地才撥開厚重的霧簾子，提醒同學們認真考試，老師嚴格監考。
白榆沒參加考試，他和幾個成績不太好地自願放棄考試的學生被老王一同安排在辦公室裏自主學習。
“白榆，我真羨慕你啊。”辦公室沒有老師，本來也還挺安靜的，但時間久了，就沒幾個人能做住安靜學習的人了。語文考試還沒結束，一個人懶洋洋的聲音就開啟了整個辦公室的開關。
“嗯？”白榆正給陳楸講題，一聽在說自己，馬上就抬頭尋去。
“你因為成績好，老王沒少偏袒你吧？”一個染著不甚明顯的綠頭發男生繼續說話，可是句話不是疑問句而是設問句。
“這是肯定啊，哪有老師不喜歡好成績的，不像我們，老師都不願意多看一眼……”
綠毛頭的喋喋不休，白榆隻認真聽了一句，就手裏心，這些話他最近聽得不少，用他的被所有老師放在心頭的事例來反襯自己不被老師重視的悲慘經曆。
可是他們用智能機玩遊戲的時候，白榆隻用老年機打電話；他們帶著不同顏色的頭發混跡校園各個角落的時候，白榆頂著黑發在教室陽台上讀書；他們下課睡覺的時候，白榆補自己上課沒聽的內容……
“你不覺得你這個牢騷發錯人了嗎？”陳楸自然是忍不住了，他早就想說兩句了，但是一直沒找到人，而且白榆也不讓他去出風頭，心中的火氣正沒地方冒，這人偏主動碰上來了。
“我是不敢對老王說，但是我也沒說錯話啊，又沒說你，關你什麼事？”綠頭男也底氣十足的回了一句。
“我就見不慣你們這種嚼舌根子的人。”陳楸站起來，把手上的練習冊一把丟到綠頭男的桌子麵前。
“喲，這麼護呢？難不成他們說的是真的？”綠毛頭一點也不上頭，看著陳楸眼睛反而挑釁地說道。
“下課了，不要吵了。”
白榆心裏一點也不關心也不在乎什麼是真的什麼假的，這些話他也早就聽到了。隻是他不想讓陳楸跟人起衝突，不想把事情鬧大。他一聽下課鈴響，他就想拉著陳楸往外走。
“喲，沒想到白榆這是小嬌妻呢。有這樣的對象，陳楸你很幸福啊。哈哈哈……”
兩人還沒走到門口，綠毛頭陰陽怪氣的聲音就又傳來了。
“你……”陳楸這一嗓子很大，但沒來得及完全喊完就被白榆蒙住了嘴巴。
“別吵，會記檔案的。”白榆自己聽了這句話也還沒反應過來，他的腦袋現在是空的，他不知道怎麼處理這件事，但是要是任陳楸去吵架，結果肯定會讓陳楸不好過。
下課後，來來往往的學生在辦公室門前擠得水泄不通，沒有老師在，這種八卦誰不想聽一耳朵？
看著陳楸青筋暴起的拳頭緊了又握握了又緊，綠毛頭一點也不害怕，甚至還往陳楸麵前湊。
“妻管嚴呢？”綠毛頭的話諷刺味道拉滿，聲音不小，辦公室裏外的人都聽得清楚。
“你當時告訴李悅說你有喜歡的人了，是不是說的就是陳楸啊，嘖嘖嘖……我真替她看人的眼光感到著急，陳楸是不是還給你送相機啦？小少爺啊……”
“你以為我真的不敢打你啊？”陳楸本來對綠毛頭前麵說的話還能忍下去，因為是事實，他說就說了，可是綠毛頭非要對著白榆叫小少爺，這些陳楸就忍不住了，一記不帶任何猶豫的拳頭實打實地砸在綠毛頭的肚子上。
“陳楸……”白榆也被嚇傻了，他甚至還沒反應就聽到了綠毛頭的慘叫，他怕陳楸還會再來一拳，忙用一隻手抓住陳楸的手肘，低聲叫人的名字，不是替別人求饒，而是在為陳楸害怕。
“我不是吃素的，不是誰都可以叫他，以後最好不要在我麵前說話。”陳楸紅著眼睛看著辦公室裏外的人，這句話顯然不是隻對綠毛頭一個人說的，是對所有人。
“走吧，回家。”陳楸沒再讓白榆留在人群的視線中間，自己也沒回握白榆的手，感覺白榆還抓著自己，他便在人耳邊親昵一句，帶人出了辦公室。而聚在外麵的人也生怕陳楸的火氣會波及到自己，在兩人靠近自己之前就給人讓路。
事件的中心走了，人們的視線也隨著散開了，但兩個人的名字依然是話題中心。
“要告訴老師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