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興五年,秋風蕭瑟。
鏤花木窗內,身穿一襲丹彤色長裙的女子跪在地上,柳眉杏眼緊蹙,纖纖玉手抓著膝蓋,粉唇倔強沒發出一點聲響。
門外過來一個婢女,四處張望後悄悄關上門進來。
急急忙忙拉著跪地女子的手說:“小姐,你再堅持一下,聽說大王爺今日去宮裏辦大事了,興許能成。”
宋莞緹唇邊冷笑,就那個蠢貨?還妄想逼宮造反?就算他那幾個兄弟也是蠢得,勉強讓他登基稱帝了,又如何?他胸無大誌,暴虐成性,也必將禍國殃民,並非明君。
“小姐,王爺說了他今日回來就給你提位份,王妃她不敢不從的。”
話音未落,就有幾個嬤嬤進來把婢女扯了出去。
木門哐啷一下子又關上了。
宋莞緹已經跪了一天一夜,膝蓋大抵是廢了,透過海棠雕花看窗外,枯葉飄零,心早就死了大半。
想起昨夜床榻之上,那男人把她逼到幔帳角落,不禁惡心到幹嘔想吐。他身上的味道是她所憎惡的,躲了整整兩年。昨夜他還告訴她一個秘密:明日就是本王奪得帝位之時,宋莞緹你就是本王明日的慶賀品……..
腿上疼痛到無法忍耐的地步,剛歪著身子靠在地上歇會一邊的膝蓋骨,卻被門外的喝止聲嚇到。
一個削肩水蛇腰,身穿紅色綾緞的妖豔女走進來人,她是令王府的側妃薛氏,看到宋莞緹痛苦的模樣,幾聲奸笑,然後惡狠狠的罵道:“你以為你是個什麼東西?不過是你家裏送給王爺的玩物,裝什麼聖母?”
宋莞緹隻是看著窗外,眼神蕭瑟。
“騷狐狸!昨晚是不是你偷偷跑到書房勾引王爺的?說!”她還伸腳狠狠踢了一腳宋莞緹的腰。
“薛側妃,你可以去問王爺,我不想和你費唇舌。”宋莞緹平靜答。
“給本妃把夜壺提起來,澆到這個騷狐狸身上!”說完,一個婢女進來,手裏拿著一個瓷夜壺。
薛側妃素來嫵媚得寵,驕縱慣了,下人們遲疑但還是照做了。
宋莞緹的頭頂上感覺一片濕,一股惡臭從發絲邊流下,她一下子嘔吐不止,手握住口鼻,嗆得上氣不急下氣。
“你給我記住了,以後別想著勾引爺,否則讓你好看!”薛側妃說完扭著水蛇妖囂張的走出門。
宋莞緹的淚沒有流下來,她隻是憤怒到發抖,雙手攥的緊緊的。
兩年來,不光要受陰晴不定令王的折磨,還得受這府裏女人們的輪番折辱,誰讓她是位份最低的侍妾,又性子倔強,過的還不如婢女。
“哎呀,這是怎麼了?”一個紫衣紗裙的女子進門,她是居於側妃之下的姬妾李氏。瞧見宋莞緹如此,驚訝之餘還好心的伸手拿帕子幫著擦頭發上的尿液。
“妹妹,你沒事吧。這是不是薛側妃幹的?”
宋莞緹沒說話,如此恥辱,她也不屑於說。
“你也別怪這女人發瘋,昨晚王爺和你的事整個王府都傳遍了,這後宅的女人爭風吃醋常有的事。”話音剛落,就聽見門口嬤嬤恭敬的說:“王妃吉祥。”
姬妾李氏連忙起身,恭敬的站在一邊,進來一個橘色錦紋花緞裙的女人,便是王爺的正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