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警局燈火通明卻很安靜,唯有大廳內的腳步聲突然停留,十鏡夜站在角落破舊的牆麵前,掏出車鑰匙扔給淩遠,目光卻未移開。
“你去開車。”
淩遠沒有多問,接住鑰匙向門外走去。
十鏡夜盯著其中一張有些歪斜的黑白照將它撥正,看了許久,他緩慢伸出手去觸摸下方那行顯眼的數字。
“請別亂碰我師傅的警號!”
這一幕,正好被從樓上下來的李帥看到,上前就是一巴掌拍掉他的手。
十鏡夜很生氣猛地回頭,淩厲地眼神落在李帥身上,強烈地壓迫感瞬間襲來,這是人們在想殺人的時候才會有的眼神,他不由自主向後退了一步。
“不好意思,都是灰。”十鏡夜壓下火氣輕撚指尖上的灰塵,嘴角露出一抹笑意轉身離開。
剛上車,淩遠就回過頭說,“查到了,地址發你了。”
“知道了。”十鏡夜掏出手機滑動著屏幕。
“你的戒指不見了?”淩遠發現十鏡夜的手上少了一枚戒指。
“嗯,丟了。”
十鏡夜沿著車窗望了一眼警局方向,繼續低頭滑動屏幕。
他走後,李帥才回過神,越想越生氣跟一旁的同事抱怨,“烈士照片也是他們這種人可以隨便碰的嗎?這些人真的一點規矩都沒有!”
“別氣了,這種人太常見了,倒是花警官什麼時候當過你師傅?我怎麼都不知道。”
“高中時放學被混混敲詐,他救了我,從那以後我就立誌要成為像他一樣的警察,他也答應我隻要我考上警校就當我師傅,誰知道......”林帥說著用手擦了擦黑白照上的灰。
“懂了!餓死了,咱們吃什麼?”同事看低頭看著照片紅了眼眶的李帥,趕緊轉移了話題。
李帥剛邁出一步,感到腳下有東西擱腳,一看是十鏡夜手上其中的一枚戒指,生氣歸生氣,東西還是要物歸原主的,他趕緊撿起來追了出去,卻看到車已經開遠了。
“別跑啊,跑這麼快幹什麼!”同事追了出來。
“那人掉了戒指!”
“人都走遠了,明天打個電話讓他來拿。”
“行。”李帥順手裝外套口袋。
淩遠抬眼從後視鏡中看到十鏡夜閉眼靠在靠背上,“對了,林涼微和那些人沒有關係,她是單親家庭,母親獨自將她帶大,她初中就去NFG公司做練習生直到出道,沒有任何黑曆史,但之前談過一個男朋友,料挺多,人氣也挺高... ...”
“你調查她了?”語氣中夾雜著一絲不滿。
“我擔心她靠近你有別的目的,但查完才知道小姑娘一路出來也挺不容易的。”
“沒別的了?”
“沒了。”
“看來有人隱藏了她的真實身份,好大的能耐。”十鏡夜小聲自言自語道。
“什麼?”
“沒什麼,去醫院。”
“現在去?”
“嗯。”
淩遠看了眼腕上手表,淩晨三點,轉動方向盤掉頭疾馳而去。
空蕩醫院裏隻有十鏡夜一個人的身影,沿著樓道向前走那些損壞的攝像頭已經被修複。
來到林涼微新搬的病房,環顧四周後他輕推開門,看到趴在病床旁熟睡的助理小吳和躺在病床上林涼微,觀察後並沒有異常。
他靠近病床,雙手插兜盯著熟睡的林涼微看了很久,不知在思索些什麼,誰知突然林涼微翻身胳膊甩了過去打到保溫杯,眼看保溫杯倒下。
十鏡夜心一緊,一邊迅速伸手接住保溫杯,另一邊也剛好抓住林涼微滑落的手,小心翼翼的將她的胳膊放入被子裏,又將保溫杯放在稍遠一點的位置,她沒醒,十鏡夜覺得荒謬,無語一笑退出病房離開。
下午時分,一排黑車停在一家看似破爛不堪地遊戲廳前,十鏡夜身穿一件幾乎齊腳的黑色長風衣,從車上走了下來,身後的人停下腳步等待,隻有淩遠跟了進去。
一進門烏煙瘴氣一片,四周沉迷於遊戲機的青少年頹廢不堪,他們事不關己冷漠地穿過遊戲廳來到暗門前停下腳步,巨大的暗門就在眼前,他不費吹灰之力輕鬆推開走進去。
迎麵而來的匕首快速飛向十鏡夜,他嘴角露出鬼魅地笑容,絲毫不慌張地抬手接住匕首,接著就丟了出去,匕首削斷了寧凱頭頂兩根翹起的頭發,穩穩的插在座椅的後背上。
寧凱整個人僵住,麵部在抽搐,嚇出一身冷汗,他知道是十鏡夜來了,一旁的部下也都不敢吭聲。
從黑暗中走來的身影越來越清晰,十鏡夜將監控扔向寧凱麵前,自己若無其事的坐在一旁的沙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