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染瑜慵懶的靠在椅子上,不顧跪在地上的雲溪月,眼神中充滿不屑說“雲溪月,你不是很顧念朕的那個哥哥嗎?朕成全你,不如由你射出這一箭,聽聞我大成的皇後箭術高超,百步穿楊,朕還沒有見過,想來這個距離,也難不倒你吧!”雲溪月身著紅衣,滿眼悲痛的站在城牆上,看著被綁在木樁上的男人,手中的箭始終拉不滿,墨染瑜見女人始終不動,冷哼一聲,起身站在雲溪月的身後,握住她的手,拉弓對準男人。被綁著的墨染君的眼睛始終盯著那個紅衣女子,他不怕死,可他不願她再受欺辱,他寧願死在她的箭下。墨染瑜把弓拉的很滿,抬手就要射出,雲溪月最後關頭用力別開,箭射向了墨染君的腳下,雲溪月鬆了口氣,抬眼看向已經暴怒的墨染瑜,突如其來的一巴掌扇過來,雲溪月嘴角溢出了血絲。墨染君見雲溪月被打,雙眼猩紅,想要衝破束縛,若是給他鬆綁,他定會將那個男人碎屍萬段。墨染瑜麵容有些扭曲,身邊的人撿起掉落的弓,接過來,拔箭又要射出,雲溪月撲通一聲跪在他的腳下,拽著他的袖擺哀求道“陛下,饒過他吧,你們是親兄弟呀,屠戮手足,是會被天下人詬病的,您要如何堵住悠悠眾口,放過他,放逐也好,貶斥平民也罷,他已經是個廢人了,您就饒他一命吧。”墨染君雙眼哀痛,他已經被拔掉舌頭,剁掉了雙手,不能再握兵器,不能說話,他不要她去求他,可他沒有力氣掙紮。墨染瑜看著哀求的女人,暴躁的踢開了她道“饒他一命?雲溪月,外麵都傳墨染君才是雲睿給你選的人,你雲家怕不是為了個鬼君,也曾想過要索朕的命吧?如今你為了他如此低聲下氣的求我,看來你們之間早已如傳言般不清白了吧。”雲溪月捂著被踢痛的肩膀,突然想起了半月前,太醫剛剛診斷出她已經有了身孕,正高高興興想要去告訴他,在去禦書房的路上卻聽到了她父兄的死訊,整個人悲痛欲絕,她知道父兄如今已經威脅到他了,他們的死與他脫不得關係,可腹中的孩子,讓她不得不苟延殘喘,繼續活著,她恨他,從那天起再不願見他,直到聽聞墨染君被抓的消息,墨染君於她有師之恩,她的箭術是墨染君教授的,所以外界多有傳言,這也是墨染瑜羞辱她和他的原因。看著眼前這個她傾盡所有愛著的男人不禁悲泣道“我與他你再清楚不過,我雲溪月嫁與你時,清清白白,不曾行差踏錯過一步,可你侮辱我可以,但我雲家滿門忠烈,不曾傷害過陛下一絲一毫,我父兄四人皆為了陛下征戰沙場,大哥三哥更是為了你的江山穩固,戰死沙場,如今陛下江山穩坐,父親和二哥卻因陛下而死於朝堂之爭,我雲家何時想過要索陛下的命,是陛下索了他們的命吧。”雲溪月每一句話說的鏗鏘有力,父兄皆死的痛,讓她痛徹心扉,都怪她,都是她的任性造成的,若是當初沒有被墨染瑜的甜言蜜語衝昏了頭腦,如今雲家會大不同吧。墨染瑜嘴角冷笑,揪起雲溪月的衣領,將她拎起,咬著牙道“對,就是我索了他們的命,你大哥三哥也是我,他們本來想扶持的是墨染君那個廢物,滿朝都說鬼君有帝王之相,我偏要證明他不如我,如今他不過是階下囚,我才是萬人之上,所有背叛過我和想過背叛的人都不能活,一個不留,留下你,不過是要你替你們雲家看著,這就是你們背叛我的結果,還有你,雲溪月就是個人盡可夫的賤人,一邊要嫁給我,一邊又偷偷與他私會,我現在真是看一眼都嫌髒。”說罷甩開雲溪月。雲溪月滿眼的不可置信,嘴唇抖動,卻始終說不出一句話,努力壓下口中的腥甜,勉強的支撐起搖搖欲墜的身體,旁邊的內侍都有些動容,奈何誰也不敢上前一步。雲溪月轉頭看向城牆下的男人,腦海中回憶自己短暫的一生:當太後還是皇後時生了幾個孩兒都夭折在繈褓中,傷心欲絕時,先帝選了一個出身不高,卻十分中意的兒子送到她的身邊養著,後來太後的兄長死於戰場,兄長的獨女,也就是雲溪月的母親,被接進了宮中養著,封了長樂郡主,因母族凋落,太後沒有將唯一的侄女嫁給當時已經被封為太子的兒子,而是將她下嫁給風頭正起的雲睿小將軍,將雲家緊緊靠在身後,後來太子順利登位,雲家也立下了戰馬功勞。長樂郡主與皇帝一同長大,親如兄妹,十分得皇帝疼愛,嫁與雲睿後,與雲睿也是夫妻恩愛,琴瑟合鳴,陸續生了三子,才迎來了一個女兒,皇帝賞賜無數,還給賜了名字,雲溪月,小字萋萋。又提了一句,雲府女兒可擔下一任皇後的話,是皇後,不是太子妃,也不是王妃,說明無論誰做皇帝,她都可以是皇後。從此雲溪月就在一眾期盼中長大,三歲開始,身邊就有三個教習嬤嬤教養她。她幾乎沒有閨中密友,陪伴的隻有無盡的規矩禮儀和琴棋書畫詩詞歌賦。墨染瑜本不是太子人選,可他的野心極大,皇帝的一眾兒子中,他最不得寵,所以隻得另辟蹊徑,刻意接近雲溪月,想得到雲家的支持,就這樣他成了雲溪月規矩的人生中,唯一的一點不同,雲睿很看好墨染君,偏偏雲溪月被墨染瑜騙走了一顆心,雲家父兄幾人十分偏疼雲溪月,不得不遂了她的心願,最後葬送了整個將軍府,換來了這般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