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條奕鳴一行人從悟峽前往承中的路上再走幾裏路,就能看見兩個人暫時的棲息所,篝火的火光在兩人眼裏跳動。
“他們為什麼這麼值錢?”那個瘦高個問。
“他們不同於普通的懸賞對象,是獻君,就是我們半年前死了一個那樣的,我剛剛與他們交鋒,僅僅一人我就很難對付,別說完成任務,正常的戰鬥連能活著的希望也很小。”
“那你為什麼要接這麼危險的任務?你家裏還有個沒過門的媳婦呢。”高個露出一臉擔憂的神情。
“有錢能使鬼推磨。”
高個子不解這句話的意思。
雷瑄笑了笑,他一邊說著,腦海裏一邊浮現久遠記憶的畫麵。
爹年輕學書考官中了狀元,一路加官進爵,當過曾經太子的少師,打過疾霍如今天子的腦袋,娶了一位司徒的女兒,不久後自己就出生了,爹就退了朝廷官職,在這國都開了個私塾。
爹覺得這人生無味,便賣了私塾,帶著三歲的他和娘遊曆三個國家,直到他年十六才回來,直到這裏一切都過得安好,就像風暴來臨前的平靜。
那年的春天的記憶沒有顏色,一切都是灰白的一片,一場前所未有的瘟疫席卷了疾霍,剛送走了凜冬,卻迎來了死亡,雷府上上下下十幾口人,在四五日內都離開了世間,隻剩下了兩個人,他與蘇梓染。
她是被祖母撿來的,十來歲的丫頭躺在路邊泥濘的坑裏,蕭瑟的秋風刮蝕它流經的一切,她圓鼓的小臉被凍的發紅。子孫不在身邊難免寂寞,祖母又是很心軟的人,於心不忍就帶了回來。
她能做會算,琴棋書畫樣樣精通,配著一副伶牙俐齒,可招祖母喜愛了,天天疼著她,把她當親孫女看待,給予她與自己一樣的姓氏,名梓染,讓她穿成富家小姐的模樣。
可祖母不幸仙逝,爹接到消息連忙帶著一家子回城,在他們回來之前,家裏長輩把她當丫鬟使,祖母後事的髒活累活都讓她做,家裏人對此不聞不問,他們隻想要分家產,他們的兒女倒挺喜歡欺負她,說她是外來的賤貨,搶走了祖母留給她的衣裳首飾,隻讓她吃下人吃的東西。
雷瑄一家人回來沒多久,瘟疫就來臨了,雷府人瞬間就隻留下了他一個,父親帶著一家人四處奔波遊曆,財產已經所剩無幾,他把大宅子賣了,給所有人處理後事,在城角買了一間帶院的小房,當他知道她是祖母帶回來的孩子後,對她多了幾分關心,在他看來,她是唯一的親人了,他們相依為命待在這間小房,他去種瓜,去賣貨,為了錢他什麼都做,他拚了命去養活她,自己卻常常前胸貼後背。
在十八歲那年,瓜地裏來了一個鬼鬼祟祟的人,他以為是偷瓜的,就扇起扁擔把他打倒在地,等兩個尊俠前來,才知道那人是妙手大盜,兩人看他資質不錯,把他舉薦給學宮,就批準了他免費入學,但為了生計,他邊上學邊幹活。
他真的是天縱英才,在學校修習第一天就學會了聚氣控氣,武試成績拿第一成為了家常便飯,半年後,他當上了尊俠,拿到的錢比以前高了,每天接幾個簡單的懸賞,種種地,和她的生活逐漸好轉起來。
她剛和他住在一起的時候,就察覺到了這個雷府傳人的與眾不同,教養。教養和禮貌是不同的,教養是刻在骨子裏的,他的一言一行,像極了他的父親,待人溫和,談吐風雅。
她愛上了這個溫柔顧家的孤獨公子,願意跟著他就這樣普普通通地生活下去,無論付出什麼代價
雷瑄看了看麵前的高個,說:“你此次來助我,我事成後分你九百金如何?”
高個搖搖頭。
“一千?”
他又搖搖頭。
“隻用請我喝你的喜酒就可以了。”高個拍了拍自己的劍。
(各位讀者非常抱歉,由於此作品為初筆,質量較差,隻能就此完結,第二版本《真傳》正在編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