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個正要拉扯白昔言的衣領,另一個捂住他的嘴巴,自知在劫難逃,他閉上眼,隻求一死,也不想受此屈辱。
黑暗中他聽見一聲慘叫,慌忙睜開眼,見拉他衣領的人已經倒地不起,另一個捂他嘴的見狀立刻想逃,跑了幾步就被一腳踹暈。
等白昔言定神之後,才發覺是一藍衣少年,手持長劍立在在前麵,也不知怎麼地他脫口而出:“林大哥??!!”
可仔細一看,那少年年紀比自己還小,隻是長得瘦高一晃眼看迷糊了,又或者他心裏期盼著希望是他。
那少年嘴角上揚,抱著佩劍看著白昔言,其實他在一旁看許久了,一直沒出手就是想瞧瞧這個白麵書生到底會不會嚇哭。
結果他居然沒有哭?!還一副處變不驚凜然從容的模樣,少年對這個外表柔弱的書生多了一絲敬佩。
白昔言會定神來,趕緊整理了一下衣服,隨後對著少年拱手禮道:“多謝公子出手相救。”
少年眼睛微微眯了起來,嘴角也似笑非笑的揚起,說不清是什麼意味,那模樣真有點像當年的雲星河。
可細看也就不一樣了,這少年有一股闖蕩江湖多年的風流感,少了雲星河的貴族氣韻。
見少年一直盯著自己,白昔言有些慌了,不會是跟剛才那兩個一類人吧?可他模樣也不太像。
最終那少年一個箭步跳到他麵前,語氣似笑非笑,還帶著幾絲戲謔,竟是一副調侃的口吻道:“我救了你,陪我喝幾杯如何?”
白昔言眼閉了閉,深吸一口氣,按捺住那股無名火,怒瞪道:“你救了我,我已經謝謝了,喝酒就免了,何況你才幾歲?喝多了小心發育不良。”
少年被他說得一愣一愣,隨後嘿嘿一笑,拉著白昔言就往前走。
“那就一起吃個飯,總可以吧?”
白昔言見他也無惡意,也就點頭答應了,於是二人找了個就近的飯館坐下。
那少年點了一桌子山珍海味的,不貴還不吃,白昔言想著沒有他,今日確實脫不了身,也就任他,反正錢倒不是問題。
隻是那少年直接丟出一張銀票,嘴裏念著爺爺我有的是錢,那店家小二眼睛都瞪直了。
隨後他拿起酒壺就喝了起來,果然是個酒癡,他邊喝邊道:“我叫蕭深,你呢?”
經過剛才驚嚇,白昔言也有些餓了,於是毫不客氣開吃,蕭深也順手給他倒了一杯。
不好拒絕,他接過接酒杯道:“在下白昔言,冒昧問一句,蕭兄為何會出現在那裏?”
蕭深撓了撓腦袋,其實從白昔言被那兩流氓盯上開始,他就一路跟著了。
隻是他這人是有些俠客心腸,但也帶了那麼一點紈絝的性子,就想看看熱鬧,眼見再不出手要收屍了,才趕忙上去。
“我初來揚州,無聊就到處看看走走,剛好在屋頂上看到你被抓走。”
這人撒謊也是一把好手,說得輕描淡寫,反正白昔言是信了,若知道真相大概早就摔筷子走人了。
在吃飯過程中白昔言了解這個蕭深比自己小兩歲,無父無母,隻有幾個結拜的義兄,因為調皮根本管不住,到處遊玩。
之後,蕭深經常找白昔言,他真挺喜歡這個溫潤如玉又性子倔強的翩翩公子。
隻是有一次他去白昔言家中做客,瞧見他書房有一把很特別的劍,伸手就拿在手中賞玩,還沒看仔細就被奪了過來。
蕭深見他一副緊張兮兮的模樣,摸不著頭腦,一旁的顧辛天數落道:“就連我的交情也不能碰這把劍,你還敢動?”
他乖巧點點頭道:“對不起白大哥,我再也不動了,你別生氣了。”
白昔言自然不再怪罪,他寬慰一笑道:“這把劍是朋友的,碰壞了不好交代。”
蕭深隻聽說過翻壞了的書,還沒聽說過碰壞了的劍。
從此白昔言日夜與書為伴的日子在認識他倆以後基本就結束了。
白老爺見白昔言變活潑了,不再整日將自己關在屋裏,或是整日跟一匹馬聊天,總之就是更像他這個年紀男孩了。
有一次做夢他夢見雲星河來取劍,表情冷淡,其他啥也不說,一個勁要劍,白昔言見他這樣,鬧別扭不給。
隻見他哀怨說道:“墨堯,我就要走了…”
白昔言見他渾身是血,一眨眼,人就已經站在他麵前,將頭靠在他肩膀上,隻聞一股血腥味湧來,雲星河嘴裏說道:“墨堯….我好冷….”
他一下就嚇醒了,喘著粗氣,整個屋子就隻有他一人,於是拿起那把劍,往馬廄走去。
這個夢太不吉利了,他抱著雪伶,他知道這把劍不能還他,如果剛才還給他,是不是他就再也不會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