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延風派人安排好東方戈戈的大隊親兵,又陪著東方戈戈海飲了一場,回房時已是深夜。“洛聲”睡得正香,沈延風低頭在“洛聲”的額頭印下一吻,又悄聲出屋外。月色正濃,銀光瀉了一樹,沈延風拿起玉簫對著夜色輕輕吹奏,眨眼間,一墨綠色的畸形人影陡然出現半跪在沈延風麵前。正是已變成至陰人的沈常淩。
沈常淩眯著眼睛打量著麵前自己的傑作。本是灰綠的血管如今已經變成深綠色,雙眼也閃耀著紅寶石一樣的光芒,麵上的神情不變還是死時的那副樣子。心中不由得意,沈常淩輕聲道:“去吧,東麵夙毓閣,那是你的另一個獵物。”
沈常淩麵上寒光一閃,徑直消失在夜空中。沈延風心中冷笑,沈常淩這可怪不了我心狠哪,誰讓你的兩個女兒非要自尋死路呢,你們一家團聚也算我為人婿盡的最後一份孝心吧。
夙毓閣內人影忽閃,樹影搖曳倒影紗窗。夙毓閣的丫鬟夙沅在下屋內睡著,小姐這幾天心神不安一直歇在大小姐的沁月閣,她便在這邊獨自守夜,這些天每到夜間她總能聽到哭聲或是腳步聲,開門出去看,走廊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直讓人心裏發毛。聽其他屋的下人說是堡內不明不白死去的下人的冤魂無法投胎,便每逢夜間在堡內回蕩。她自幼膽小早就有了離去之意,但家裏的父兄早已丟下她逃到其他城去了,她一個弱女子又能逃到哪裏去呢,況且如今洛聲夫人下令讓她看著小姐又怎麼能走的開,想想自覺悲慘淚水打濕了枕頭。
窗戶外,一雙紅寶石似的眼睛睜泛著詭異的光芒在屋內探索著,夙沅不經意間看到窗戶紙上的側影以及雙紅色的眼睛嚇得一身冷汗,再想到傳聞更是怕的瑟瑟直抖,隻得一個勁的往身上蓋被子想縮小自己的存在感。但那股莫名的寒氣卻越來越重,夙沅隻感覺有雙寒冰似的手一點點拉開自己的被子,她嚇得直搖頭道:“你們的死又不是我害的,我也是個可憐人啊,你們去找大少爺去找夫人小姐啊,不要找我,不要,救命啊。。”
到訪者對夙沅的哭訴置若罔聞,被子一點點的被拉下,夙沅流著眼淚驚恐的抬起頭來頓時隻覺眼前一黑,她驚慌的叫了聲:“老,老爺。”隨即簫聲滿室,夜色靜謐,血色殘迷。
第二日一早“洛聲”還未梳洗好,便有下人前來彙報說是堡內又死了一個丫鬟,“洛聲”不甚在意,隻當是司陽為了加劇堡內人人自危的氛圍而做的手腳,暗想著得通知一下司陽最近還是稍稍收斂一下為好,東方戈戈忽然到訪未必真如他說的那般隨意,若是在這風口浪尖讓東方戈戈抓住了什麼把柄,她和沈延風都討不了好。便對著外屋的下人道:“想必又是疫病死亡,趕緊把屍體燒了,免得傳染。”
“是,隻是夫人,夙沅父兄皆以不在城內,她的遺物如何解決。”外屋的下人說道。
什麼,竟是夙沅,不可能啊,司陽知道夙沅是她的人,是不可能對她下殺手的,難道是沈清言發現了什麼,才下的手。夙沅平日與人無仇,又不愛和丫鬟小斯們湊在一起嚼舌頭根子,性子較為深沉,自己也正是看中這一點,才讓她去看著沈清言和沈襲月的。如今突然死了,還真是個麻煩啊,若真是沈清言發現了什麼,跑到沈延風和各位宗主那去說點什麼,雖說自己能夠應付,但終究也是個不小的麻煩啊。“洛聲”不由得心生煩悶,在加上提前將胎兒取出暫時封印已經耗了她不少的心神,現下直覺渾身乏力,但還是撐著道:“夙沅是二姐房裏的丫鬟這些自由二姐定奪,你去問問二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