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依依在外等候,此時房間隻有她和醫生兩人,醫院地處偏僻,有種和整座城市不一樣的安靜。
“和父母關係好嗎?”醫生語調平靜,既不溫柔,也不冷漠,如同例行公事般。
“挺好的。”
“和他們吵過架嗎?”
“從來沒有。”
“青春期也沒有嗎?”
“沒有。”
“有男朋友嗎?”
“算是沒有。”
“最近失戀了嗎?”
“嗯。”
“近期有什麼重大變故發生嗎?”
“比如呢?”
“親人離世,工作不順等等。”
“沒有。”
“是最近才開始不開心的嗎?”
“不是,大概高中的時候就不開心了,但那時想著長大就好了。”
“喜歡買東西發泄嗎?”
“不喜歡。”
“做事情能集中注意力嗎?”
“嗯,有的時候可以一直工作,我是研究花卉的,有時候可以呆在實驗室十幾個小時。”
“有想過自殺嗎?”
池魚緩了幾秒,眼淚瞬間滑落:“有,但沒付諸行動。”
“有自殘過嗎?”
“沒有。”
“有聽見過什麼別人聽不見的聲音嗎?”
“沒有。”
“給你開個抑鬱和焦慮的測驗。”
“好。”
“還是給你開之前吃的藥,可以嗎?”
“好。”
醫生一直對著電腦打字,幾乎沒有抬頭,對他來說,每天都在處理各種精神問題,池魚也隻是其中極為普通的那一個。
對池魚來說,她的目的也隻是買藥,如果不是因為處方藥,她大可不用來醫院。
她甚至沒有多餘的問題問醫生,也不會糾纏不休,更加不會喋喋不休地向醫生訴苦,她隻是想著拿到藥就好。
臨走時,醫生說了一句:“我看你一直有接受心理治療,如果沒什麼效果,可以考慮換個醫生。”
“好的,謝謝您。”
池魚禮貌地退出,隨即傳來叫下一個號碼牌的廣播聲。
鄭依依一路陪著她做測試,拿藥,然後回家,做飯,看著她吃飯吃藥,見到還有兩顆藥被剩下,指了指:“還有呢?”
“這兩顆是睡前吃的。”
“喔。”
“依依,一會兒我吃完藥,可以睡著,你不用陪我。”
“不行。”
鄭依依忍了很久,終是按耐不住問:“你和顧總……”
“應該算是分手了。”
“什麼叫算是!”
“他有絕對不能和我在一起的理由,我沒辦法。”
“什麼絕對不能在一起的理由,我看就是渣男找的托詞!”
“就算是吧,那又能怎麼樣呢?”
鄭依依看她蒼白的臉,很是心疼:“小魚,你是不是不想和他分手?”
“在一起是兩個人的事,但分手一個人就夠了,他都決定了,我沒有選擇。”
“你甘心嗎?”
“人生哪有甘心的?”
鄭依依啞然,隻是歎氣。
夜幕之下,霓虹燈閃耀,車流不止,池魚承認,她很希望其中能有顧淵,那份真切的希冀令她即使看不清,也依舊認認真真看著來往車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