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魚醒來時,發現自己手腳被綁住,眼睛也被蒙上,根本不知道在什麼地方。
周圍的空氣糟糕透了,充斥著化工廠裏的廢氣味,還有……焚燒秸稈的味道。
這裏應該是郊區,還有農田,那一定會有人!
想到這兒,池魚繼續裝作昏迷,在背後悄悄解開繩索。
解繩索的過程絲毫不複雜,雖然那兩人綁得是死結,但用的卻是最容易解開的繩子,對她來說並不難,畢竟她平時有專門研究過這方麵的技巧。
“吱呀~”
老重的木門被打開,她趕忙停下動作裝睡。
小弟的腦袋上綁著繃帶,他喊道:“大哥,這女人還沒醒。”
“你是不是藥下重了?怎麼還沒醒?”大哥踢了小弟一腳。
“沒有啊,都是按你的要求。”
“沒事兒,這女的瘦成這樣,估計身體不好。”
“哥,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漂亮的姑娘,你說要是能……”
“你他媽想什麼呢?陳少的人,咱倆要是動了,別說錢,命都該沒了!”
見大哥想要拍他的腦袋,那名小弟連忙後退,說:“別打!別打!我就說說而已。”
“走,出去。”
此時傳來木門被關上的聲音,那兩人還在攀談,隻是聲音小了許多。
小弟喝著啤酒,磕著花生,說:“你說這陳少也是,平時玩女人不都是花錢嘛,這次怎麼搞得這麼麻煩?”
“你以為所有人都能被錢收買,有錢人就是犯賤,以為用錢就能買到全世界,遇見個不動心的,這心裏呀,就有挫敗感。”
“哥,還是你說的有道理。”
“反正咱們隻管拿到錢,然後就回老家,買房子,娶媳婦。”
“嘿嘿嘿……”
竟然是陳少!不過是萍水相逢,沒想到那位陳少終究不肯放過她。
池魚取下蒙眼睛的布,仔細觀察周圍環境。
她不知道那個陳少什麼時候會來?更加不知道,如果陳少來了,她將要麵對什麼?
她渾身打著寒顫,明明還沒到冬天,卻覺得異常寒冷。
房間內有扇窗戶,雖然小,但她應該可以爬出去,隻是窗戶太高,她又不會飛簷走壁。
正當她焦急地想辦法時,聽見外麵又在說:“陳少來了,你看好她,我去接人。”
“哥,放心,我一定把人看的死死的。”
池魚的額頭沁滿汗水,呼吸急促,但除了讓自己冷靜,她想不到更好的辦法。
厚重木門的吱呀聲再度響起,她下意識抄起旁邊的木凳,躲在門背後。
那名小弟開門後見室內無人,瞬間慌了,像是熱鍋上的螞蟻,四處亂竄。
池魚找準時間,將凳子砸向那名小弟的頭,因為是二次傷害,他的慘叫聲比第一次還要大。
“你個臭……”
砸完後,池魚顧不上聽他說話,慌忙從大門口逃出,衝進茫茫夜色中。
雖然月光很亮,可以略微看清前方道路。可是出來以後才發現,這裏農田萬頃,卻少有人家,就連最近的化工廠,其實也相隔甚遠。
池魚跌跌撞撞地向著唯一帶有一點光亮的化工廠方向奔跑,身後不斷傳來那名小弟的聲音:“你給我站住!”
天色很黑,道路又不平,池魚沒注意到斜坡,一不留神滾了下去。
那名小弟的聲音越發靠近,池魚忍著腿腳的劇痛,不敢發出一點聲音。
“小妹妹,別跟哥哥玩捉迷藏了。”
“哥哥都看到你了。”
“在這裏!”
感受到聲音逐漸接近,池魚捂住嘴巴,屏住呼吸,生怕被發現。
她突然想到小時候學的古文“死而死矣,而境界危惡,曾見錯出,非人世所堪。”
這種越來越害怕的感覺,她甚至想到不如一了百了,總好過落在陳少手裏,生不如死。
可是她又想到爸媽,對他們來說,她是他們唯一的女兒,從小到大的驕傲,如果她不在了,她不能想象他們的晚年該如何度過?
還有鄭依依,她們一路長大,互相照顧,她做事那麼衝,沒有人在身邊提點,她會不會被欺負?會不會過得不好?
顧淵,想到他,池魚更加神傷。
不知道他會不會難過?
這輩子沒有在一起,是她如果此刻墮入黃泉,最大的遺憾。
想到這兒,池魚用力擦幹眼淚,四處張望,試圖尋找生機,突然看到前方的汙水池。
因為神經處於極度緊張的狀態,一直沒有聞到味道,現在發現,才聞到那股難聞的惡臭味。
她幾乎沒有猶豫,緩緩爬進了汙水池。
即使臭味熏天,但她依然不敢發出一點聲音。她能感覺自己全身濕漉漉的,應該都沾染上了汙穢物,即便如此,她也強忍住心理不適,拚命捂住口鼻,以免發出聲響。
“小妹妹,這裏這麼臭,快出來吧。”
小弟的聲音逐漸靠近,池魚的心繼續向上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