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時分的校園夾道上,餘暉提著一盒小番茄踩著搖晃的樹影朝宿舍樓走去。微熱的晚風拂動著她紫色的紗裙裙擺,粉紫色的雲彩停留在天邊,淡淡地落日餘暉籠罩著忙碌的校園,這個時間依舊還有很多新生報道。
她的心中一片靜謐,一年後,她想念的人也會來到這裏。
昨晚她收到來自陳陽的獨白:山止川行,風禾盡起。
陳陽不用因為匆匆一麵後停止向從沒有回應的舊號停止發信息,餘暉也沒有因為拿到舊號而去回應。
他們都知道彼此的距離不會因為一個QQ號而真正縮短,彼此的情感也不會因為長久的斷絕聯係而消逝。既然知道那個人就在那兒,那就是前進的方向。
餘暉回到宿舍時已經有另一位室友在整理床鋪了,她背對著門的方向正在自己鋪床,而床邊站的夫妻肯定是她的父母。餘暉挽起一個微笑,“叔叔阿姨好。”然後抬起頭看向床鋪上的室友時正巧對上她看向自己的目光。
女孩皮膚很白,眼睛圓圓的,水潤潤的閃著光,小臉似巴掌大,短發垂在垂得兩邊將她的臉修飾的更加小巧。
“你好好看啊~”她側著腦袋一瞬不瞬地盯著餘暉,興奮地開始自我介紹:“我叫曾雪月,風花雪月的雪月。你是我室友吧?”
餘暉輕笑一聲:“謝謝,我叫餘暉,落日餘暉的餘暉。”
“你長得就很有落日餘暉的氛圍感!”
被當著別人家長的麵這麼誇,餘暉習慣性的扶額掩飾不自在。
她的眼中滿是真誠,看向餘暉的時候毫不掩飾一種友善和熱情,“你吃飯了嗎?等會跟我們一起去吧。”
“我剛吃完回來,謝謝啦。”餘暉提著自己的小番茄去陽台清洗,回來時請曾雪月和她的爸媽吃了些。然後坐回自己的書桌前打開小台燈,白色的光照亮原木色的小空間,靠牆的位置貼了兩張照片,一張是她跟陳陽的合照,一張是高三畢業時與左陸一行拍的6個人的合照。他們都穿著夏季的校服,青澀的臉龐,燦爛的笑容,身後是橙紅如火一般熱烈的淩霄花。
雖然都清楚餘暉有喜歡的人,但並不妨礙林涵嘴賤,他偏偏要在其餘五個人麵前聲情並茂地開玩笑:“要是你倆以後萬一結婚了,再找我們四個做伴郎伴娘,從校服到婚紗,多有紀念意義啊。”
都不用餘暉和左陸動手,劉子成先打爆他狗頭,這是在左陸心上插刀子呢還是在撒鹽呢!
沒過多久,曾雪月就和她的父母離開了。
透過窗戶,晦暗的天色還帶著最後的一絲光,孤獨的時候思念總是肆意蔓延。
初始總是美好的,寂寥的。明明隻是兩年間發生的事,現在回首,卻已經生出恍然隔世之感。
她從文具包裏取出紙筆,鎮尺和小硯台,開始練字。
暑假的時候因為要上班,都是睡前練上一個小時,堅持三個月了。雖然離陳陽那種遒勁鋒利飄逸還差很遠,但至少可以將字寫端正,清秀而不呆板。
她的左手邊有一本窄窄長長的字帖,除了每日必臨的五個字,就是那句:欲買桂花同載酒,終不似,少年遊。
無論是這句詞還是瘦金體這種字體,似乎都早早地暗喻了他們的必經。
她也不知道到底練了多久,隱約感覺手酸痛了才停下,拿起手機看了眼時間,才注意到彈出來的提示群裏已經有99+的信息了。
6個人的小群裏總是熱鬧得鑼鼓喧天。餘暉翻看了他們的信息,左陸乘下午的飛機到了北京。其餘全是在曬合照的,都是校園裏的標誌性建築。餘暉拍了一張貼著的合照發過去。
沒一會林涵發了一張5個人坐在小吃街的合照。桌子上的小吃隻露出了烤串的一部分,左陸坐在最中間,穿著黑色的T恤手裏還握著一個口罩,他的左右分別是孫優和劉子成,黎露在劉子成旁邊,林涵舉著手機,照片的三分之一都是他的大臉。
從照片像素判斷這是左陸的手機,隻是林涵的拍照技術太差了,5個人的臉都是歪的,無一幸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