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困秋乏夏打盹,還有睡不醒的冬三月,肖麗怎麼也沒想到,不過午休時眯一會的功夫,就把自己眯成了靠山村,一個剛為唯一親人辦完喪事的孤女。
此刻的她正躺在山裏的一條小幹枯的小溝溝裏,額頭上是一片已經半凝固的血跡,整個人被淹沒在茂盛的雜草中。
睜開眼時,入目就是一片翠綠,草葉長得旺盛,大肥青蟲專心的啃著嘴邊的嫩草葉,一隻蚱蜢跳過,落在她的鼻尖上。
肖麗非常明顯地感覺到了有六隻粗糙的細長蟲腿搭在自己的皮膚上,定眼看去時,因為離得太近在兩眼中間,一下子就成了鬥雞眼,隻看清個模糊的樣子。
不過到底從小在田地裏摸爬滾打過的,很快就認出了這是以前沒少被自己禍害的蚱蜢,手指動了動,還未等她有所動作,就感覺到蚱蜢大長腿一蹬,瞬間就消失在一片綠色中去。
它一走,少了聚焦的東西,一雙眼睛就恢複了正常。
這眼珠子一收一放的功夫,一股入骨的疼痛讓她從恢複意識後就有些混沌的腦子直接攪成漿糊。
不光是腦袋炸開一樣的疼痛,隨著她意識的清醒,明顯感覺到身上黏黏膩膩很不舒服。
整個人也是僵硬得動彈不得,不僅如此,周遭還時不時的蹦過一兩隻態度囂張的蟲子。
腦中炸開,一段短暫的記憶快速的回放。
……
唉!
在前世的時候她不過是芸芸眾生中再普通不過的一個人,就是十分幸運的生活在了一個好時代。
不說生活有多幸福美滿,但也是平平安安的長大成人,順順利利的完成學業,然後步入社會,找了一份喜歡的工作,從此朝九晚五,平淡且簡單。
就是自己這麼普通的一個人怎麼就還穿越了呢,肖麗想不通。
在腦子裏將女孩的生平回憶了一下,女孩名叫張麗兒,今年也就隻有十歲,母親在生她的時候因難產去世了,隻留下她與當獵戶的老父親張大石相依為命。
她父親張大石也是人生也是坎坷的,生母早逝,父親不久便娶了繼室,繼室看她十分礙眼,在有了自己的孩子後就更加的變本加厲,對他是非打即罵,日子過的十分艱難。
他父親將這一切看在眼裏,開始的時候口頭上說兩句,後麵就是完全放任不管了,有了後娘就有後爹,這句話當真半點也不摻假。
親爹不管,後娘就更加變本加厲,眼見著親兒子成年該娶媳婦了,直接就給一腳將他這個多餘的人踢出家門。
也是顧著麵子,這才意思意思地給幾個銅板,就把人給分出去了。
這些都是他經曆過的,其中苦楚沒人比他更清楚,因此,為了不讓親閨女步自己的後塵,他並未再娶妻,隻自己一人把女兒拉扯大。
前些日子張大石上山打獵時一不小心墜下懸崖,生不見人死不見屍。
消息傳來時,年僅十歲的小女孩驚慌失措,正恍惚惶恐的時候,她父親家那邊來人了。
正是他爹後娘生的二叔一家,幫忙辦了喪事,還抹著眼睛說以後就當她是親閨女一樣照顧。
小小的張麗兒還未來得及感動,老父親的喪禮剛結束,她就被擠到柴房去住了,吃食方麵就更差了,有上頓沒下頓。
這頭七才過,就又開始嫌她一個小丫頭片子浪費糧食,將她騙去山上摘野菜,趁著無人將她拍死,把她扔在了她現在所躺的小溝溝裏。
肖麗雙手握拳,對於這兩人恨的牙根癢癢,對小女孩的遭遇也是萬分的同情。
但是,我的老天爺啊!
她就不明白了,這麼一個除了名字跟她一樣有個麗字外毫無相似點的人,自己到底是為什麼會穿越到她的身上?
肖麗原地躺平,反正現在也是頭暈乏力,幹脆就這麼讓她等死算了,不求能回到現代,就是步入輪回喝碗孟婆湯重新投胎轉世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