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的天雷和幽火鬧得滿城皆知,大街小巷各種流言傳得沸沸揚揚,有說左相平日貪汙受賄,盤剝百姓,遭到了天譴,還有人覺得是左相修煉什麼神仙大法,欲圖升仙,甚至還有人說木枝敬要自稱突嵐,天雷幽火是祥端。
總之傳言五花八門,弄得木枝敬都不敢出門。
在宮殿的木罰仇也睡不好覺,走水一案未平,又有人刺殺北榮侯,丞相家中又生異象,實在不能心安,於是木罰仇請了個聞名四海的江湖術士爻極來指點迷津。
“長者你有什麼就說什麼,我不會責罰你,平日宮中的術士盡是溜須拍馬之言,好生厭煩!本突嵐今天想聽一聽真話。”木罰仇心裏也打鼓,畢竟有的時候真話就是那麼讓人心驚膽戰。
爻極拜了三拜,緩緩開口說道:“德人定要愛惜自己,國君越長壽,國家自然越安定。”
木罰仇認真點點頭:“長者還有別的叮囑?”
爻極又拜了幾拜,拱手言道:“別無他言。”
“長者何所求耶?”木罰仇問爻極,“官爵,銀兩,還是別的?”
爻極幹笑了幾下,回答木罰仇:“草民不敢,隻願大通永葆安寧。”
木罰仇點點頭,親自送他出了萬邦門,爻極一走,一個左府銅衛急急忙忙地來稟報,其臉色很難看,好像有大事發生。
“德人,東北密林有怪物出沒,把東邊的藤蔓人都殺了。”
“嗯?長什麼樣子?”木罰仇好奇地問那銅衛。
“回德人,那怪物身長五丈有餘,沒有腦袋,體色灰黃,後脊長滿了樹木草芥,遠遠一望就是一座小山,我和幾號兄弟本是按您的吩咐,跟蹤木希無殘餘的東藤蔓族,到了密林深處,就見五六個怪物把這群野人踩得粉碎。”
木罰仇擺擺手,示意銅衛退下,自己陷入沉思之中,後來金衛木白靈來奏報,他又順便把木千良叫了過來。
“說說,那晚你看到了什麼?”木罰仇問木千良。
“小的那晚埋伏在木希無的家裏,可遲遲不見木希無回家,差不多子時,我便跑出去觀望,發現外麵的街道上躺著一個人,一看是木希無,但已經死透了。”
“有沒有發現什麼可疑的人?”木罰仇接著問。
“有,有!”木千良眼前一亮,“小的在看到木希無之前,還碰到了個小郎官,按理說小郎官不會住在這附近,我便詢問他,他說是喝多了走錯了路,我見他滿身酒氣,也沒多想,便放他走了,待一看木希無是被刺身亡,才察覺到此人可疑,再回頭去找,已經找不到了,這是小的疏忽大意,請突嵐治罪!”
說罷,木千良便跪下了。木罰仇讓他起來,轉頭又問金衛:“相府那邊怎麼說?”
“回德人,基本沒問出什麼,不過木枝敬看起來很緊張。”
“這個木枝敬,我非要抄他全家不可!”木罰仇狠狠說道,其餘二人不敢作聲。
木罰仇之所以恨木枝敬,是因為木枝敬曾是已故太子木罰布的老師,擁立木罰布做突嵐,幾年前,木罰布飲了木罰仇從北水弄來的天魂酒,幾日後便重病不起,不久一命嗚呼。
由於沒有足夠的證據,木纏沒有治罪於木罰仇,但木枝敬內心咬定是木罰仇害死了太子,二人從這結下梁子。
木罰仇上台後,考慮到木枝敬在朝野的勢力,便封他為左相,一來博得一個宅心仁厚,不計前嫌的名聲,二來先麻痹對方,逐漸削減他的實權,比如左府的誕生就是緣於此。
木枝敬當然也不傻,他繼續在朝中籠絡人心,勾結權貴將臣,這場不見血的戰爭隻能贏,不能輸。
“德人,聽說那兩個道人要搬出相府,恐怕是道人察覺出了什麼,不想引火上身,木千良又是他們的故交。依我看,不如拉攏這兩個法力高強的道士。”
木罰仇深以為然,即刻詔乞甲入宮。
乞甲麵見突嵐的路上,心裏已經明白七八分,雖然自己並不想卷入政治鬥爭,但突嵐的命令是不能違背的,他隻能硬著頭皮去。
“聽聞長者要離開相府,另尋別處,我正想著楚安南坊有兩處宅子,是當年遠寧王的舊居,不如便賜給你們二位吧。”木罰仇一臉堆笑。
“承蒙德人聖恩,微臣在山中多年,習慣草野生活,這段日子在相府享盡福氣,實在擔心滋生驕奢淫逸,這才搬出相府,如今德人又賜我大房宅,小臣不敢受!”乞甲婉拒了突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