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拉拉,讓人擔心並不是壞事。我是真的很關心你,所以……你要多依賴我喔。”
“塔克……不要緊,娜拉拉隻是覺得新的老師……有點可怕而已。”
聽聞,塔克覺得自己應該更加留意才對。
住在上沛酒居,就連在麵對魯莽的冒險者時都能維持笑容、毫無懼色的娜拉拉,在她說出可怕這句話時,自己就應該多思考其中的意義才對,塔克是這麼想的。
又過了幾天,娜拉拉的神情顯得更加凝重。
她跟朋友共處的時間似乎很愉快,娜拉拉也每天都會向塔克報告說自己交到新朋友之類的事情。
但唯獨關於老師的事,娜拉拉卻絕口不提。
娜拉拉自己可能也是想回避尷尬的話題吧。
事情就發生在大人們都這麼想的時候。
這天娜拉拉臉色蒼白地回到家。
她的模樣慘不忍睹。
就連總是會在門口迎接的尼龍都驚訝到說不出話。
娜拉拉的臉色糟糕到讓人感覺她隨時會昏倒的地步,衣服跟頭發也十分淩亂,甚至還有一邊的緞帶都被扯散了。
然而比這些都要讓尼龍感到震驚的,是她的表情。
那仿佛不知該如何是好。
仿佛失去了所有珍貴事物。
娜拉拉臉上露出了絕望表情。
尼龍第一次見到娜拉拉的時候,這孩子就對他露出笑容。
這名盡管在森林裏失去唯一能夠依靠的親人,但還是獨立生存的少女。
盡管背負著就連大人都難以承受,並且不該是年幼少女應該背負的難過、悲傷、痛苦,但娜拉拉都還是能麵帶笑容。
那樣的娜拉拉藏在內心深處脆弱的部分現在竟暴露在外,尼龍腦中瞬間閃過的是這種感想。
“娜拉拉……?發生什麼事了?”
尼龍的聲音讓娜拉拉身子猛然震了一下,她的表情扭曲成即將落淚的模樣,但是……
“……沒什麼。”
娜拉拉強擠出聲音這麼答複之後,便轉身從尼龍麵前離開,走上階梯。
如果換成是塔克,這時肯定會不由分說地將她抱住,拚命安慰娜拉拉直到她身心都獲得慰藉吧。
這是他肯定會將娜拉拉受傷害的理由拋到腦後,為娜拉拉投入他過剩的愛情。
如果不是塔克現在正因為工作離開,肯定會那麼做的。
如果這時迎接娜拉拉的人不是尼龍,而是塔克的話,或許就會有不同的結果了。
當尼龍聽見上方傳來隻能用異聲形容的聲響時,是在不久之後的事。
那是他過去從未聽過的沉悶聲響。
尼龍感覺空氣仿佛在震動。
那是會令人湧現強烈不祥預感的聲響。
尼龍反射性地衝上階梯。
他穿過二樓,爬上屋頂閣樓。
娜拉拉正倒在那裏。
隻有窗外光線的閣樓相當昏暗。
這讓尼龍一下子無法明白娜拉拉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尼龍往前走近一步,這才明白娜拉拉的腦袋正躺在血泊當中。一頭白金色的秀發也沾染了鮮血。
“娜拉拉!”由於過去的經曆,對血與受傷早已見慣的尼龍之所以會如此動搖,是因為在眼前的人是娜拉拉。
而且這是娜拉拉自己所造成的傷害。
尼龍在附近找了塊較幹淨的布,從塔克房裏拿的,尼龍壓住她的傷口,同時抱起娜拉拉的身子衝下階梯。
布塊轉眼間就被鮮血染紅。
娜拉拉的傷勢嚴重到光靠按壓都無法減輕出血。
除了立刻施展恢複魔法之外,尼龍能想到的,就是用火燒融她的傷口來止血了。
娜拉拉自己主動將自己的剩下的角弄斷了。
屬於魔族象徵的那個部位,裏麵有血管跟神經。
跟外表堅硬的印象相較,那其實是個纖細的器官。
一旦受損,不僅會感受到劇痛,還會流出大量鮮血。
失去意識的娜拉拉全身癱軟,一動也不動。
尼龍抱著娜拉拉衝向上沛酒居店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