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京城 東橋別苑
隻不過是一點點風還要裹挾著屋外炎熱的氣息,順著敞開的窗口吹進屋內,林肖也無所事事地躺在床上盯著房梁發呆。眼看著張一隱和目瞳離開別苑已經過了快一周的時間了,林肖也總覺著這一周,連清晨總願意在樹上嘰嘰喳喳的鳥兒都變得安靜了。
他坐起身走出屋外,順著長廊一直溜達,途中路過了張一隱之前住的客房,裏邊零零散散著一些未曾裝裱的墨寶,而每天都會被他擦得嶄新的茶桌上卻已經落了薄薄一層灰塵。當他路過目瞳的房間時看見宋思琪坐在裏邊擺弄著繡針,之前都是目瞳與她二人住在這間屋子內。
“林哥!”看見林肖也走過,宋思琪在屋內招呼道。
林肖也笑著衝屋內揮了揮手,然後將手背了過去繼續向著外院走去。
剛過了小院的廊門,林肖也就看見赤著上身的宋思言紮著馬步,雙手舞動著木棍。宋思言比之前看上去壯實了一圈,馬步紮的也夠穩了,之前每每紮起馬步,不一會雙腿就開始打顫,現在已經能邊紮馬步邊舞動上肢練習第三十式的長兵之法了。
“像長槍棍棒這類長手兵器對核心力量的要求極高,所以隻有馬步紮得夠深,這槍法刺的才準。”林肖也站在宋思言身後說道。
“師傅。”宋思言聽見了林肖也的聲音,左腿站定,高抬右腿一個側空翻,那棍棒順勢劈下,就從林肖也的鼻尖劃過,重重地敲在地上,發出咣當一聲。宋思言本以為林肖也會閃躲或是格擋,沒想到林肖也就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甚至連眼睛都沒眨一下。
“你不怕我打到你啊師傅。”宋思言慌忙站起身收起木棍問道。
“你打不到的。”林肖也非常肯定的說,“這百煉之式打的越來越好了,之前總說你自己沒天賦,看起來你的天賦還是大於你的努力啊。”
宋思言聽出了師傅的誇讚之意,一隻手撓著腦後嘿嘿地傻笑著,當他露出一排整齊的牙齒,林肖也才注意到這小子不僅壯實了,還曬黑了不少。
“那你是不是可以教我劍法了。”宋思言問道。
林肖也假裝思考著說:“我想想,這樣吧,你按照現在的狀態不許偷懶,再堅持半個月我便開始教授你劍法如何?”
宋思言本想要與林肖也再討價還價一番,卻聽見大哥張佩在門廊處招呼林肖也過去,林肖也聞聲後拍了拍宋思言肩膀向著門廊那走了過去。
“行,那就半個月啊,說話算數。”宋思言衝著林肖也喊道。
林肖也並未回頭,但是朝著身後比出了一個小拇指,意思是與宋思言拉鉤,即一言為定。
當林肖也繞過花壇來到門廊邊,看到張佩手中拿著一張信封。
“老二來信了。”大哥張佩說著將手中的信遞給了林肖也。
“少主來消息了?”林肖也接過信封忙將其拆開,裏邊一共有兩封信,粗略地看去,一封應該出自東方月曉,另一封則是來自剛剛他們二人提到的“少主”。
關於張佩所說的“老二”,其實就是他的親弟弟,長使張敬知與二夫人裴喜雀的兒子張粟。
張敬知之所以後期放任張佩,任憑他做自己喜好之事很大原因是因為其次子張粟可謂是文韜武略,樣樣精通,談起治國理政之道更是讓張敬知有時都自愧不如,但他尚未謀取官職,而是行走江湖了,奇怪的是,對此長使大人並沒有反對,反而在私下裏還很是支持。
而之所以被林肖也稱為“少主”,是因為張粟正是起初安排林肖也與張一隱去保護宋家小子,而後去尋找遺失的邪廊王玉墜的幕後雇主。
七年前張粟成立了江湖組織“風林亭”,眾人稱其為“少主”,借助著林肖也、東方月曉等人的能力以及長使張敬知的人脈,“風林亭”在江湖之中迅速站穩了腳跟,在這七年間“風林亭”除了承接一般的走鏢生意,還一直私下操持著許多重要的任務,通過邪廊王吊墜一事便不難看出其大主顧們都是何人,可能這也就是張敬知不反對他入江湖的原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