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是那個孩子吧?”

——“聽說四代大人就是因為她才死掉的…”

——“真不知道三代大人在想些什麼,為什麼還不把她趕出村子!”

——“喂,你可不許靠近她,誰知道會被她做些什麼……”

充斥著惡意和冷漠的閑言碎語在耳畔響起。

渾渾噩噩的。

九喇嘛從睡夢中醒來,就像是他的外貌那般,似野獸感受到惡意,而發出充斥著敵意的威脅聲。

橘橙色的皮毛與血肉下,喉嚨在微微顫動。

作嘔的,讓人渾身上下泛冷的惡意,好似他曾體會過無數的歲月,卻又在這一刻無法去容忍。

尖銳的利爪下,是猩紅的血水。

鼻腔裏充斥著甜膩的鐵鏽味,他不怎麼在意的掃了一眼,地麵上的血水。

還好。

水位沒有上升。

煩躁的,充斥著不安的心髒減緩了跳動的速度。

巨大的狐狸又趴了回去,似泄氣了的氣球般,長長的狐耳向著兩邊垂落著。

小聲的嘟囔聲響起。

“鳴人,你又出來找樂子嗎?”

貼著寫“封”字的紙符的鐵欄門,有些遮掩九喇嘛的視線,但也沒有遮掩太多。

紅色的獸瞳清晰無比的,能夠看到外界。

冷漠的,充斥著淡淡惡意的目光,以及那些嫌惡的嘴臉。

嘖。

九喇嘛厭惡的在心裏咂了咂舌,就是因為如此,他才會討厭人類。

“嗯,因為很無聊。”

突兀的。

帶著些許軟糯的另一道聲音響起。

與這光線昏暗的,泛著金屬冰冷光澤的鐵欄門,以及滿地猩紅的血水,格格不入的,屬於小孩子的聲音。

她站在那裏。

九喇嘛眯起紅色的獸瞳,定定地看著站在鐵欄門外的女孩兒,上下打量了許久。

衣著整潔,裸露在衣服外麵的皮膚上沒有任何的傷口。

鋒利的指甲插在血水裏,他費力的測量了一下,跟前幾天水位一樣。

沒有上升,也沒有下降。

九喇嘛撇了撇嘴。

“就算是太無聊了,找樂子也不要讓自己受傷。”

她的藍色眼睛打量著他,用著奇異的目光。

讓九喇嘛感到了些許的不爽,似惱羞成怒般,口是心非的補充了一句,“你受傷,也是我受傷…這具身體也是我的。”

對。

屬於眼前這個一頭亂糟糟金色短發的女孩兒的身體,也是屬於他九喇嘛的身體。

因為……

猩紅的血水泛起一陣陣的漣漪。

似欲蓋彌彰般,九喇嘛閉上了紅色的獸瞳,想要眼不見,心不煩。

他與她。

九喇嘛與漩渦鳴人。

本就是共用一具身體,同樣的一份記憶的同一個人,不同的兩個人格。

他不是在關心“漩渦鳴人”,而僅僅隻是在關心他自己,關心著“我”而已。

“真奇怪,明明是一個人……”

她小聲嘟囔著,圓潤的藍色眼睛沒有任何的情緒,像是評估著商品價值般的眼神。

九喇嘛自暴自棄的趴在那裏,鼻孔裏吹出一口熱氣。

到了封印外,鳴人那裏,便化作了一陣大風。

略長的金色發絲被吹起著,遮掩住了那冷冰冰的目光。

“哼,就是因為是同一個人,你沒有的東西,老夫才會有。”

他嗤之以鼻的反駁道。

沒有情感的漩渦鳴人和擁有情感的九喇嘛,以他人惡意取樂的漩渦鳴人和厭惡他人惡意的九喇嘛。

他與她。

是完全相反的彼此,和獨屬於彼此的半身。

“…快點兒去森林吧,老夫餓了,不想在看那些醜陋的嘴臉影響自己的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