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樓廂房內,蔚毅收回了往花樓下望的視線,轉頭看向廂房門口。
回到廂房門口的郝爺眼見著蔚毅把他到手的美人兒扔下了樓,嘴裏早就開始罵罵咧咧。
在蔚毅眼裏郝爺這個人族根本不足為懼,但是這個人族身後帶來的妖族卻不容易對付。
郝爺身後的妖族說:“現在怎麼辦?”
郝爺惡狠狠地盯著蔚毅,他上下打量著蔚毅,發現這個瘸子居然不瘸了,而且蔚毅身形高大,自己站在他麵前,個頭隻到他的胸口罷了。
接著,他對蔚毅吼道:“誰讓你個賤奴擅自作主,把我的美人丟下樓的?”
“這個姑娘身上的火,你身後的妖也沒辦法應付,我索性幫你把她殺了,”蔚毅不急不慢地說。
他居然也不是個啞巴?郝爺詫異地瞪大了眼睛。
郝爺本想著蔚毅是個瘸子,還是個啞巴,身手差又說不得話,現在蔚毅居然把這姑娘身上有火的事情給說了出來。
想必郝爺的手下也了解到郝爺在這姑娘身上吃了癟,這對郝爺來說是件丟臉的事兒。
郝爺更加惱火了,本就贅肉橫生、有些猙獰的臉現在就像鬼怪的臉,已經扭曲了。
郝爺陰陽怪氣地說:“你倒是個有本事的,不瘸也不啞,我的人,你想殺就殺”。
然後,他轉過頭對身後的妖說:“那個什麼,你叫什麼來著?”
妖畢恭畢敬地回答:“小人是南角館的罪妖,名叫預提,您叫我小提子就好。”
郝爺又轉過頭對著蔚毅說:“你看看,你看看,這花樓就是比不得南角館,”接著他停頓了一下繼續說:“小蹄子,讓他看看,到底是你厲害還是他厲害?”
預提又畢恭畢敬地回答了一聲:“是”。
蔚毅看著預提那奴顏婢息的樣,在花樓的這段時間,自己竟不知連南角館的妖也變得一股奴婢太監的作派。
罪妖嶺有南角館、北角館、東角館,它們分別坐落在罪妖嶺縛法陣的三個陣眼上。
原本三館內管事的都是仙族,犯罪的罪妖會依次通過南、北、東三個館,最終由東角館來確定罪狀,由仙族在罪妖的額頭間印下罪妖印。
額頭間被烙印下罪妖印的妖族無法離開罪妖嶺,縛妖法陣會時不時地吸收妖族身上的靈力。
那時,罪妖需要通過縛妖法陣的曆練,然後由縛妖法陣判定是否已經洗脫罪孽,洗脫罪孽的妖就可以離開罪妖嶺。能夠洗脫罪孽、離開罪妖嶺的妖怪雖然少之又少,但也是有的。
但是如今,三館內管事的人是清袖山親自任命的妖族,即使妖成了三館的管事,也不過隻是清袖山的傀儡。
罪妖嶺內罪妖的數量急劇增多,甚至能看到少數仙族額頭上被烙印上罪妖印。
縛妖法陣吸收妖的靈力已不再隻是懲戒,縛妖陣會時不時如同饕餮般貪婪地吸收靈力。如果靈力不濟,就有可能被吸透、吸幹,直到妖丹破裂、靈髓成灰。
人族的丹藥能夠幫助妖族增長靈力,延長壽命,並且這些丹藥是產自罪妖嶺外。
這一切造成了如今可笑的局麵,人族拿著丹藥與妖族做交易,在妖族眼裏弱不禁風的人族成為尊貴的座上賓,妖族為了活命卑躬屈膝。
郝爺大聲嗬斥了一聲:“還愣著幹嘛?動手啊!”
預提也實在是不知道該如何動手,索性一道妖力威壓衝向蔚毅,既能將蔚毅壓得起不了身,又能試探蔚毅的靈力強弱。
蔚毅被這一陣威壓衝得向地麵重重地跪去,起先還能單腳跪地,之後便直接撲倒在地板上。
一旁的郝爺哈哈大笑起來,說道:“你就這麼點本事,還敢在我麵前嘚瑟?”他說話的語氣仿佛是他自己親自將蔚毅壓倒在地。
蔚毅臉朝下,看不出表情,他身上的傷口又再一次滲出血來,將外麵的黑色的衣服染得更加黑。
郝爺想上前去把蔚毅的臉往上掰,看一看他現在的表情。郝爺心想蔚毅現在的表情應該會讓自己心情非常愉悅。
但他也隻是想一想,並沒有那麼做。他仍舊忌憚蔚毅的靈力,畢竟自己隻是一個相比之下弱爆了的人族。
“就我們幾個人看有什麼意思,不如讓大家夥都看看,也圖個樂!”郝爺大聲嚷嚷著,對著旁邊的人說。
預提馬上心領神會,一陣妖力將地板上的蔚毅高高舉起。
蔚毅的臉上看不出痛苦,即使他身上的血在往下流,流過衣袖,流到指尖,滴到地板上,但他的眼神裏卻透露出凜冽的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