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貞觀七年。
二月四日,立春。
這日,天色陰沉昏暗,滾滾烏雲遮天蔽日,將整個長安城都給籠罩在了陰影之下。
淅瀝瀝的小雨也在不斷的落下,雖然不大,但是卻格外的煩人。
而此刻萬年縣,一戶人家之中,卻是張燈結彩看上去格外的喜慶。
“我這是的穿越了?”
張衡坐在床邊,有些呆滯的目光透過窗戶紙上的破洞,落到了外麵的院落之中。
無論是屋內,還是屋外,都是如出一轍。
陳舊且破損嚴重!
到處都能看見缺磚少瓦的痕跡,隻要外麵一刮大風,屋子裏麵立刻就會吹小風。
此刻寒冬還未完全過去,冷風往人身上一吹,頓時讓張衡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這種屋子一看就知道,實打實的危房!
別說是住人了,光是呆在屋子裏麵,張衡都怕什麼時候這屋子就忽然塌了,將他給活埋在裏麵。
但盡管這個屋子,已經殘破成了這幅模樣,卻依舊是張燈結彩,陳舊的牆壁上,破損的窗戶上都貼滿了喜字,甚至在院門前還隱約能夠看見一段紅布。
“我不會是要成親了吧?”
張衡看著這喜慶的布置,頓時一愣,但隨即一陣記憶湧上心頭忽然湧上心頭,就像是忽然響起了多年前的往事一般。
過往的記憶猶如畫卷一般在張衡的心中徐徐展開。
也讓張恒明白了自己現在的處境,以及情況。
此時正是大唐貞觀七年,距離唐太宗李世民玄武門兵變奪權,已經過去了七年。
眼下正是大唐百廢待興,即將步入貞觀盛世的開端。
而自己,則是一個儒生。
甚至連寒門都算不上的鄉野儒生。
這一點從自己家中的布局其實就已經可見一斑了,非但沒有一點的值錢的家當,甚至就連自己的這棟房屋,都早已是搖搖欲墜了。
正常來說,自己這樣的鄉野儒生,在考上功名之前是很難娶親的。
畢竟,哪家的姑娘也不會願意,嫁過來吃這份苦啊?
但是張衡還是有些不太一樣的,因為張衡的父親曾經也是一個讀書人,甚至在唐高祖時期,還曾擔任過一段時間的監丞。
盡管隻是一個八品小官,在這偌大的長安城內,一塊板磚砸下去都能拍死七八個。
但好歹也算是有些人脈,因此也就給張衡物色了一門親事。
對方是長安城內的大戶秦家,曾經家中也是出過六品中牧監的,雖然眼下已經致仕了,但以往的關係還在。
如果是曾經,張衡的父親尚在,或許這場親事還算合理。
但是一年前多,張衡的父親便因病去世了,而且還查出來任內有貪墨行為,被官方充公了不少的家產,這樣一來張衡也就徹底失去了與秦家聯姻的資本。
不過既然是已經定下的婚事,若是直接悔婚,秦家也怕會落人口實。
因此便向張衡提議,入贅秦家。
其本意是想要借此,來讓張衡知難而退的,主動退婚的。
但是誰知道張衡非但沒有憤而退婚,反而是答應了下來,這頓時大大的出乎了秦家的意料,當下隻好急忙從旁係之中找出一名不太重要的族女與張衡成親。
反正當初定親的時候,隻說了是秦家子女,並未說是主家還是旁係,隻要能將這場婚事給搞定也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