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身後傳來的話冰悚入骨,看似平常的詢問,更像是一種威脅。
雲綃蝶緩緩轉身,隻是手裏,多出了那把蘊含殺意的劍。
不待她有所動作,雲響從高空襲來,劍如驚鴻般隕墜,逼得長飆不斷後退。
“大膽!竟敢擅闖我族禁地!”
水影劍寒光閃動,眨眼間,長飆身軀自下而上開始凍結。
雲響說罷提劍欲刺,卻被族長及時拉住。
此時前方已經出現一具冰雕,雲響自認為得手,掙脫開來就砍了過去。
“無雙劍訣第一式,飛鴻掠影!”
一劍可比千鈞力,氣貫長虹無所敵。
隨著嘹亮劍鳴的響徹,偌大冰雕瞬間炸裂,冰寒凝霜,蝕骨的陰涼為世界染上一抹澄藍。
“威力還行,準頭差點。”
長飆出現在雲響身後數丈開外,看樣子完全沒有受到影響。
他舒展著自己的筋骨,語氣上的不屑,根本沒將對方放在眼裏。
“雲響,退下。”雲綃蝶不怒自威。
這讓雲響為自己的莽撞自責,但他絕不允許有人挑撥阿雲姐和雲族的關係。
雲響默默靠邊,可劍依然握在手中,他倒要聽聽此人還有何話講。
長飆感受著莫大的敵意有些無奈,這家夥一直在暗處偷聽,讓他頗有顧忌。
“天蠻兩族野心勃勃,雲族將來必受其害,閣下智勇兼備,就不準備給自己找個好的歸宿嗎?”
長飆自認為所說在理,然而人各有誌,每個人的選擇都有不同。
說實話,雲綃蝶不止一次想過未來的模樣,她在等一個機會,一個能讓雲族永遠安定的機會。
“會有那一天的,但不是現在。”
雲綃蝶開始在心中布局,說出了這樣模棱兩可的話。
“看來雲族長鐵了心要維護這幫拖累?”
諷刺的話音剛落,雲響就要向長飆背後下手,卻有無形的氣流讓他難以寸進。
長飆和雲綃蝶相互對視,這場無聲的較量讓長飆很快落入下風。
長飆自嘲發笑,又是搖頭又是歎氣,他已經不想對這姑娘動手了,對方有種古怪的魅力。
“今日別過,相信我們還會再見。”
一股暖風吹散空中雲朵,太陽灑下和煦的光,消釋了冬日裏的寒霜。
“阿…剛才是屬下魯莽,任憑族長責罰。”
雲綃蝶不明白,他們的關係為何變得愈發生疏。
難道權力和身份,真的能夠化作無法彌補的鴻溝嗎?
“我累了,你也注意休息。”
她沒什麼好責罰的,這樣相處的氣氛太過壓抑,她需要真正的朋友,而非忠心的屬下。
雲響似懂非懂,卻應了那句“有些事非人力所能及也”。
……
蠻族,西河堡。
鰭河作為統領一方的堡主,其野心和實力,讓他不甘心久居人下。
再者,最早的首領本就出自西河堡,奈何風水輪流轉,卻成了北朔郡的鱗俟。
這也沒什麼,可新首領好沒見識,竟放棄大好時機堅持言和。
他表麵支持,背地裏安排起商賈與雲族來往,不斷對外出售新式裝備,為的就是能夠挑起戰爭。
“大人英明,雲族的訂單果然送到。”
前來報信的士卒一陣溜須拍馬,希望借此得到堡主賞識。
沒錯,與雲族邊關通商,正是鰭河授意。
萬裏疆域種族繁多,當自己的種族足夠強大,那些外族還會安心依附雲族嗎?
即便如此,雲族與蠻族交好後,他不相信天族還能置之不理,放任最壞的結果發生。
他可是聽說,由天衡擔任新族長一事,不少舊派有所抵觸呢。
到時內憂外患,天族必然大亂。
“好,北朔郡那些家族是何意願?”
蠻族上任首領根基雄厚,對北朔可謂有足夠的影響力。
現在那些家族的態度還處在搖擺不定的階段,及時拉攏定能壯大西河堡的勢力。
“他們說新首領有郡王的支持,暫時還不敢輕舉妄動,還說……”
那士卒變得吞吞吐吐有些惶恐。
“說什麼?”鰭河心中大為不悅。
“還說,堡主若是有實力取代,他們到時願意倒戈。”
一群牆頭草般的東西!
本座若能掌控蠻族,還要你們何用!
鰭河被氣的破口大罵,臂膀落下,更將木椅的背板按壓分裂。
“迂腐短見的蠢貨!實在不堪為伍!”
鰭河盛怒難平,他處心積慮的計劃眼看就能實現,可此等兩麵派的行為,卻將他的布局打亂,近乎功虧一簣。
他被氣到來回踱步,那種抓狂的感覺讓他難忍,直到目光放在身旁的士卒身上。
士卒當即跪地叩頭,咚咚咚的撞擊使地麵都沾染了鮮紅的血跡。
“大人饒命……”
鰭河對此毫不理會,一掌拍在士卒頭顱上,濺的房間到處血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