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啊啊!沒關係的!老師又如何?有許多都是這樣!隻是你不知道!”
這幾日那兔子都在午飯後的不久來訪。那樣準時,內容也單一,不過是勸著讓我做出一幅與年輕人一樣的人皮,質量好的,說是可以不顧價格。
是了,我記得,小啄鳥時常向它的老師們推薦這裏,說這裏的人皮物美價廉。而它那學校中的老師同化又是常事,聽說有的剛入職便自願的同化了,來這裏訂上幾件上好的人皮,日日披著。
“是的,但那是本人來,您這…是不許的。”我這話是我這幾日說得最多的,但兔子像是聽不見一樣,也不惱,隻是自顧目的說著自己的話。
“啊啊!一個瘋子!說瘋話也算數?不算不算,一家人盡是禽獸,單她一個人又不爭氣,做個老師算什麼?同化了也好…你快做罷,料子要好…”
日日都是這類話,無頭緒的。自顧自的、說完便走。
“啊啊!她也是老師啊!”小啄木鳥說,“是不是長發又喜穿白長裙?瘦得像幹一樣?”
我想了一下,畢竟隻有一麵之緣。但那日她是穿長裙的那麼白,襯得精神不好,眼神更直了,瘦得也不成樣子。
“是的…”
“啊啊!那是我們學校的!我說為什麼這幾日不見她,原來這樣啊!明天又有八封講啦…”
“不!不可以說病人的家事…”我盡力的想想去改正它的思想,“且而你也不確定的。”
“就是就是!一定是她!”它那麼確定,語氣那樣大,像是它也見過一樣。
“我又不是醫生,我講,沒事的。不信你自己去問,它們都可以說!你自己去問…”我知道“它們”是隻它圈子裏那幾個與它一樣的孩子,於是我不再說了,隻是安靜的陪它走著。
“相信我!她一定會變禽獸的.像其它老師一樣!”
9.
依舊是兔子的勸說,日日如此。
大抵是有半個月罷?終於在一次上午結束了鬧劇。
推門的是一隻半獸半人的生物。
它穿著裙子,白長裙,與它身上的白毛相襯著,頭上頂著兩隻長耳朵。
應該是兔子罷?我想著。對,兔子?
“啊啊!不認得我啦?”那半獸人大嚷,吐出的獸語又尖又細。
“是我啊!兔子的家人!啊啊!兔子也不認得?”
兔子的家人?它原來是那年輕人?真是不一樣了!
它原是說人言的,那時雖是瘋了些,卻也是溫柔的聲音,也沒有這樣尖細。同是穿著白長裙,卻瞧不出是一樣的!氣質全也不一樣。
“啊啊!貴人多點事嘛。”這時兔子走了進來,熟練的倒了幾杯茶。
“不…是有些驚訝的.”
“這什麼啊!”半獸人打斷我的話。“我也才知曉做獸原來這樣好,還好你的藥不好用…”
藥?我是從沒有給它開過什麼藥的,那時被兔子哄出去後再也沒有說過藥的事。
我正想開口.兔子卻又說:“啊啊!不閑聊了,來說正事。這次是來訂人皮的,料子要好…”
“對對對!這是正事!這是我曾經的照片,要像!”
半獸人說著從懷中掏出一當照片遞給我:“這些,價格好說…”
它們是要我現畫圖紙的。要求那樣多,足畫了一天。好在訂錢足夠多,於是下午它們就被我請走,說三天後來取。
那半獸人也終於肯走了,走前也直嚷著“做獸的好處。”或是“不再愛人”的。那兔子也帶著一絲笑,那笑卻是錘釘子一樣把我釘住。
那笑,分明與那熊崽是一樣的!那一切都可以說通了啊!
想記起它這半月來自顧自的話,分明是為了拖著時間的!拖著時間,好讓年輕人足夠的變為與它一樣的兔子!
我不再去想了,因為半獸人竟在用蹩腳的人言與我告別:
“謝謝你啊,前幾日腦子糊塗不清醒,給你添了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