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檔、豪華的會議室裏,編劇“二般二”推了推眼鏡,猛地把一遝稿子扔在桌子對麵甲方代表臉上,頭也不回地走了!
老子不伺候了,就此封筆,再不用點頭哈腰、陽奉陰違、指鹿為馬、黑白顛倒……反正、反正……想起甲方的那些無理要求,“二般二”忍不住一陣幹嘔——那XX是《請回答1988》的感覺嗎?簡直就是《請看看,誰是傻X》!
“二般二”想著想著就想到自己十幾易其稿卻隻拿到一份定金的悲慘經曆,不由胸口發悶,呼吸困難,接著就是一陣天旋地轉,眼前一黑,栽倒在地……
“死丫頭,敢再胡說,看我不撕爛你的嘴!”一個女人的聲音。
“行了,行了,你挺大個人,跟四五歲的孩子較什麼勁啊!”一個蒼老的男人的聲音。
“快看看吧,別是摔壞了,人家爸媽回來沒法交代。” 一個男人的聲音,小心翼翼的。
“爹媽?她有爹媽嗎?沒人要的多頭!”接著就是一陣哄笑……
嘈雜的,混亂的、不懷好意的聲音讓郝似清醒過來。可她不願意睜眼,還想沉浸在那個不知道做了多少回的現代化的夢裏。在夢裏,繼續當她的,悲催的編劇“二般二”。她有時會想,那或許本來就不是什麼夢境,而是她前世的記憶……
“甭理她,我看她就是裝的,動不動就倒地上裝死,騙傻子呢!”
還是那個沙啞的,聽了就讓人產生抽人欲望的聲音,還是那個女人,想起就讓人產生嘔吐欲望的人類。郝似忍無可忍,大叫一聲,睜開眼睛——
果然,眼前不是夢裏光怪陸離、豪華現代的現代大都市,還是那個樸素得僅有灰黑藍白的,七十年代的平城。
失落和無奈,郝似早就習慣。她一骨碌爬起來,衝開圍著的人群,小猴子一樣麻利地躥上了不遠處的高台。
郝似不知道自己的意識怎麼就到了這樣一個四五歲的小女孩身體裏,更不知道世界怎麼倒退了好幾十年。她隻知道曾經憋屈的編劇“二般二”,變成了大雜院裏人人不待見的野孩子、惹禍精——郝家四丫頭、郝似。
剛開始的時候,郝似一度以為自己成了名偵探柯南第二,被某個神秘組織所陷害,從天才少年工藤新一變成江戶川柯南。(對她就是從天才編劇“二般二”,變成了小屁孩“郝似” )
後來,她發現,自己想多了。除了瞬間縮小,人家柯南不長,幾十年如一日保持人小鬼大的人設,而她可慘了,不僅必須一口飯、一口菜地吃,還要一聲罵、一頓打地挨,才能慢慢長大!
郝似揉著被摔出一個大包的腦袋,看著周圍看熱鬧的人,心下懊惱——誰讓你多嘴,沒事找事!
此時的平城老百姓剛剛經曆了76年那個可怕的夏天,還沒人敢回家去住,家家戶戶搭起了抗震棚。這就形成一個便利——哪家有了熱鬧,基本等同於現在的免流直播,瞬間流量爆棚。
郝似插著腰,挺著因多吃了幾個餡餅而圓起來的小肚子,看著有人不斷從其他幾個跨院裏圍攏過來才張開嘴,用清爽的童音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