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嗒~嘀嗒~嘀嗒~”

寂靜的房間裏,耳畔的滴水聲愈發刺耳,許白清努力嚐試了幾次才抬起如墜千斤的眼皮,但眼前仍是一片黑暗。

也不知過了多久,眼睛適應了黑暗的環境,視線中的一切才愈發清晰。

饑餓、黑暗、寂靜、狹窄......

像是被監禁在某個不見天日的小房間。

房間門上有個手指粗細的圓形孔洞能透露些許微弱的光線。

這是什麼地方?

我的腿上為什麼會捆上電子腳鐐?

還來不及仔細觀察,腦海中像是被人強行塞進了一團漿糊,一股絕對不屬於自己的記憶瘋狂湧現。

在梳理完後,許白清臉色驟變。

現在有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

好消息是,他光榮的成為了無數穿越大軍中的一員,有機會建功立業,創造曆史。

壞消息是前身是個死刑犯......而且是立即執行的那種罪大惡極的死刑犯!

現在這具身體的前身也叫許白清,出生於天華共和國、秣陵市,今年僅僅十九歲,成績優異,曾經是頂級學府秣陵大學的學生。

僅從這份履曆看前身沒有任何問題,比自己強多了。

但接受完記憶的許白清最清楚,前身到底幹了多麼駭人聽聞的事情。

在前身十八歲以前,他的人生經曆與普通人沒什麼區別,父親開了一家食品供應公司,效益一直不錯,母親則是家庭主婦,家庭幸福,生活富足。

自己也考上了頂尖學府秣陵大學,前途無量。

就在他十八歲那一年,在最好朋友的攛掇下,父親前往國外和對方一起去做鐵礦生意,結果被對方欺騙,欠下的足足三千多萬的債務。

如此巨量的債務瞬間便將兩個公司的資金鏈全都砸成粉碎,礦場被銀行收回,公司瞬間破產,房子車子也被銀行拍賣。

前身原本幸福的家庭頃刻間支離破碎!

三十年的努力因為自己的錯信而付之一炬,父親無顏麵對妻兒,選擇跳樓自殺,死在了趕來勸阻的前身麵前。

而母親也因為太過悲痛,導致抑鬱成疾,服下大量安眠藥,搶救無效死亡。

雙親的死亡徹底擊潰了前身所有的底線。

在鍛煉和準備一年後,他帶著一柄磨利的長劍和手斧,在過年當晚,全副武裝潛進蒙騙父親的朋友家中,將他的全家老小足足十三口全部殺死,就連剛出生的嬰兒也沒放過,然後將全部頭顱斬下,帶回父母的墳前祭拜,隨後主動投案自首。

如此凶殘血腥的案件在秣陵市曆史上都不曾出現過,案情通報全網後,瞬間就在全國引起軒然大波,地方公檢法也受到上級命令必須嚴懲,以儆效尤!

所以,前身雖然有自首情節,但所犯之罪太過駭人,最終秣陵市地方法院依舊判處他死刑立即執行!

“這才是真正的狠人呐......”

許白清不由感慨,獲得全部記憶的他非常清楚前身為了這場屠殺到底準備了多久,也清晰的看完了屠殺的全過程。

但感慨過後便隻剩下苦澀,前身殺的越狠,自己想要逃脫死刑的可能性就越低。

現在更是微乎其微,

“媽蛋!”

許白清不由暗暗吐槽一句。

就在此時。

“咚!”

密閉的牢房外傳來一聲沉悶的撞擊,像是某種生物撞擊牢門所發出的動靜。

堅固的鐵牢門紋絲不動,隻發出陣陣金屬悶響回蕩在狹小的牢房內。

隨後又陷入死一般的寂靜。

門外撞擊的東西像是憑空消失一般,再沒了動靜。

“這是咋了?食堂開飯了嗎。”

前身的記憶中並沒有出現過類似的場景。

許白清暫時放下思考,強撐著疲憊無力的身體爬了起來。

監獄已經足足兩天沒有送飯,多日不曾進食的監禁讓他有些虛弱,但好在前身為了報仇鍛煉出了一副足夠強壯的軀體。

他走到門口,眼睛貼著孔洞向外看去。

一片漆黑。

細小的孔洞外像是被蒙上一層“黑布”,當中還夾雜了一些渾濁的灰色,中間還有些晶瑩的微光。

除此之外,什麼都看不見,就連之前透露的些許光線也消失無蹤。

許白清試著調整角度,卻依舊隻有一片黑暗。

無奈下,他隻能放棄。

“咕嚕~”

“死刑犯也是要吃飯的吧,怎麼還沒人送飯啊?”

腸胃蠕動的聲音在寂靜的牢房內異常刺耳,許白清呈大字型癱倒在地上,一點都不想動,右手捂著饑腸轆轆的肚子,抱怨道:

“我的死刑不會是餓死吧......”

話音未落,

許白清猛然坐起,警惕的打量著四周。

就在剛才,他冥冥之中感覺到一股詭異的惡寒,仿佛有人在試圖窺探自己。

這種感覺非常詭異,像是錯覺,又像是遊戲和影視中的殺意感知,聽起來玄學,卻讓他有種莫名的信任!

但四麵密閉的空間裏怎麼會有人窺探?

房間裏可沒有監控攝像頭。

許白清下意識地抬起頭,正好與門上細小的孔洞對視。

就在這時,

那種被窺探的惡寒瞬間達到了頂峰,如同身體墜入冰窖般,渾身的雞皮疙瘩都在此時立了起來。

“渾濁的灰色......晶瑩的微光......聽起怎麼這麼像......”

下一刻,

像是想到了什麼,許白清瞳孔緊縮,嘴唇微張,一股寒意從脊梁骨上傳來,讓他的身體僵硬在原地,仿佛被一種無形的力量緊緊束縛住,無法動彈。

他張了張嘴,試圖說出一些話語,但聲音卻被吞噬在喉嚨深處,無法發出一點聲響。

“眼睛。”

終於,細不可聞的聲音從牙縫中鑽出,隻有他自己能聽到。

許白清的內心在瘋狂咆哮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