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的首都——京城。

鉛雲低壓,狂風暴雨將至。逼迫路上的行人匆忙趕回家去,街邊那連警員都驅趕不得的頑固小攤販也都早早將攤位收拾幹淨。

“要下大雨了啊。”

坐在闌陽大學圖書館窗邊的沈鳳鈺手裏抱著一本極厚的學案,正觀望那陰暗的情形。

相貌堂堂、衣冠端正的沈鳳鈺眼眶活像被誰打了兩記重拳,一片烏青。他周身是半死不活的氣息,仿佛全憑一口氣吊著的重症患者。

畢竟,誰樂意早起聽無聊透頂的詩文課啊?用他損友兼發小方科朗的話來講,詩文課就是狗的排泄物。

忽然一隻小麥膚色的手奪去了他懷裏的書。沈鳳鈺不用回頭都知道,這人肯定是方科朗。

果不其然,方科朗欠揍的聲音響起。

“沈大學渣也要學白落聲那個狗東西不吃飯學習呐?”

“方科朗,”沈鳳鈺舉起拳頭,語氣幽幽,“你盯著我的拳頭,再說一遍?”

方科朗忙換一副諂媚的嘴臉出來,嘿嘿地笑著,將書放回沈鳳鈺的手中,還刻意地夾著嗓子說:“您請,您請。”

外號“鳳爺”的沈鳳鈺看不慣白落聲,而且認同方科朗對白落聲的稱呼——“狗東西”。這件事,闌陽大學的學生都知道,甚至於老師也了解一點。

為什麼呢?

這還要追溯到兩人剛上闌陽報道的時候。

那是個風雨交加的早晨。

沈鳳鈺頂著像針一樣涼得刺骨的雨,衝進離他最近的食堂避雨。

同樣前來避雨的,還有十二三個人,有男有女。

“真是倒黴嗬!”

沈鳳鈺搓搓手臂上被涼意激起的雞皮疙瘩。

猛地一個高大的玩意兒把正打著噴嚏的他撞了一下。因為雨天路滑,加上由於慣性,兩人一上一下倒在地上。

摔一跤不要緊,要緊得是,那人不僅嘴唇磕在沈鳳鈺額頭上,還把沈鳳鈺的褲子給扒了。

忍著怒意,將比自己大一圈的人一腳踹開,然後提起褲子,羞憤欲死的沈鳳鈺蹲在角落自閉。

沒想到,那人不道歉就算了,竟然還一臉嘲諷地說:

“你還小吧?”

沈鳳鈺:“???”

向來衝動的沈鳳鈺這一回也沒有忍住他的怒火,一拳破風襲去。

其他人紛紛退到兩米之外,生怕沈鳳鈺與那人的爭鬥會波及到自己。

“你們兩個停下!給我站好了!”

一道洪亮的聲音製止了沈鳳鈺抓住那人領子的架勢。

來人是一名老態龍鍾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