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已經晚了，淩晚晚撩開帳子，卻被眼前這一幕驚住了。
地上蜿蜒散落著玄色衣袍，盡頭放著一個半人高的浴桶。百裏疑隻著白色裏衣坐在裏麵，衣服全部被水浸透，幾乎成了半透明的，緊緊貼在身上，似乎能透過薄薄的布料看見胸膛肌膚。
長發雖還束在冠裏，額角的幾縷碎發卻被汗打濕了，愈發顯得漆黑如墨。
比它更黑更沉的，是英挺眉毛下的一雙鳳眸，此時剛好豁然睜開，直直看了過來。
“誰！？”
話音剛落，疾風已至，淩晚晚還沒回答，便覺得喉頭一痛。他不知如何從浴桶裏出來了，倏忽已到身前，單手就鎖住了她的喉嚨。
“唔唔！是我…”
臥槽！呼吸不了了！
“皇後？”百裏疑此時也認出了她，眼中瞬間閃過一絲清明，手一鬆，淩晚晚猛吸一口氣，彎下腰劇咳不止。
“咳咳咳！”
與劫後餘生一起湧起的，還有久違的懼怕。
他剛剛，是真的動了殺心！？
可下一瞬，剛才還滿臉戾氣的殺神，卻露出痛苦之色，往後急退了兩步，把自己隱藏在陰影裏，隻有聲音急促：
“你快出去！走！”
淩晚晚是想走來著，但他的狀態明顯不對，她也敏銳地感覺到這可能是一個絕好機會。
腳步遲疑一瞬，又回轉過來，“你到底怎麼了？”
短暫的沉默後，氣息急促：“……那酒裏，下了髒東西。”
酒？
淩晚晚想起來了，“是我給你斟的酒？”
又是沉默，但答案不言自明。
淩晚晚簡直想罵髒話，太後還真是老奸巨猾，這是想借刀殺人？還趁機挑撥離間？
“是什麼？毒藥嗎？用不用我幫你？”
若能立下救命之恩，何愁百裏疑不信她？
可她剛上前兩步，百裏疑的反應極大，“不必！唔……本王讓你出去！”
明明是凶狠的斥責，中間卻夾雜著痛苦的呻吟。
下藥、髒東西、冷水……
淩晚晚腦中靈光一閃，突然明白了什麼，脫口而出：“是春藥？”
……
長長的，極尷尬的沉默。
沉默過後，就是某人的爆發：“你！滾出去！”
色厲內荏，狼狽盡顯。
淩晚晚臉色爆紅，卻又莫名想笑：活閻王也有今天？
她也弄明白了太後打的如意算盤，借她的手給百裏疑下藥，再趁機塞個秀女過來，想生米煮成熟飯？
說不定，還能栽他一個私德敗壞，穢亂宮闈的罪名。
想通了這一節，方才的那一幕也就有了解釋，“七律去給你找解藥了？”
百裏疑沒理會她，此時淩晚晚也習慣了這昏暗光線，借著外頭月光，隻見他坐在角落，抱膝埋頭，隻有衣裳下緊繃的肌肉，和越發急促的喘息透露了他此時的難受。
作為一個見過世麵的零零後，淩晚晚可沒有什麼羞憤難堪，反倒認真地給他出起了主意：
“這個……如果你實在難受，不如自己動手？”
咳咳，其實每每看到男主角中了春藥，被迫和人一夜荒唐這種劇情時，她都有類似疑惑：
不是有“五姑娘”嗎？自給自足……不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