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晚晚沒想到,百裏疑竟會為自己說話。
他這一開口,百裏灝也不得不重視起來,“皇叔,雲氏秉性純良,且她入宮不足兩月,怎能做出這麼大的事?”
雲冰卿也離席跪下,泫然欲泣:“太後、陛下明鑒,白蓮幼承庭訓,況且如今已是出家修行之人,斷斷不會做出這種傷陰鷙的事情來!”
一想到自己可能被多年的心腹背叛,秦太後就覺得心髒疼,此刻她真恨不得把事情都栽到雲氏頭上,至少也要將她掃地出宮。於是陰惻惻地問:
“雲氏,哀家本是憐你孤寡貧弱,才接你入宮修行,不想竟是引狼入室!若不是你做的,為何要特意結交哀家身邊人?”
雲冰卿搖著頭,一副百口莫辯的模樣。“太後,這真的隻是巧合!白蓮願對天發誓,絕不曾對許寶林下手,否則不得善終!”
這種誓言太後自然是嗤之以鼻,卻讓百裏灝心疼壞了:“母後,朕相信雲氏的為人,還是應該先拷問許氏身邊那兩個侍女,才能查出真凶!”
這時,百裏疑又開口了:“陛下不如把那兩人交給本王,玄羽軍中有專門審問敵軍細作的軍士,以他們的手段,不出一夜,她們什麼都能吐出來!”
言語中的陰寒酷烈,讓在場的人都心口一突。
淩晚晚感歎:雖然手段狠,但有一說一,她相信若交給百裏疑,一定能審出真相。
可惜不管是太後還是百裏灝,他們在乎的都不是真相。
就在僵持之際,又進來一個尚方監的內侍,“回稟太後、陛下,朱玉招了!”
百裏灝精神大振,“真的?你快說,到底誰是真凶?”
“陛下。”秦太後卻攔了一下,“今日天色已晚,還是先讓諸位宗親出宮吧。”
底下正伸著耳朵等著的諸王公主們,心裏都在抓心撓肝的惋惜:早不說晚不說,太後這時候趕人了!看了一晚上戲,居然不給看結尾。
回去怎麼睡得著?到底是誰啊?
再不情願怎麼辦呢,天子要料理家醜,他們也不敢賴著啊!
“臣等告退!”
眾人都拖拖拉拉地往外走,隻有百裏疑還穩穩當當坐著。
“皇叔?”
“本王有攝政之責,天子無家事,後宮事亦是國事,為國家計,本王自然該留下旁聽。”
走在最後的幾人聽了一耳朵,心裏氣得打跌:嘿!他們怎麼沒想到這個借口!
這般不要臉的說辭,讓太後等人都無語了,淩晚晚差點沒笑出聲,趕緊捂上嘴:瞧瞧人家,多會找轍!
低情商:我一定要聽完這個八卦!
高情商:這是國家大事,我必須在場!
她憋笑憋得辛苦,明亮的眼睛彎了起來,裏麵盈滿笑意,百裏疑偶然與她對視,也是怔了怔,有些不自在的別過了眼。
百裏灝也顧不得這許多,見人都清場了,迫不及待追問:“現在說吧,朱玉招供的人是誰?”
內侍看了看太後,聲如蚊呐:“是……是貴妃娘娘。”
“什麼?貴妃竟然是你!”
秦虹霓戰戰兢兢起身,“表哥、姑母,我,我是冤枉的!”
太後冷笑一聲:“哼,哀家在後宮這些年,還未見過這樣的怪事!許氏被落胎,她兩個宮女,一個身上有皇後的簪子,一個又空口白舌指證貴妃。這是想毀了整個後宮,好自己一家獨大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