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她又從妝台抽屜裏摸出個匣子,“拿著,這是新的。接下來,我要知道慈安殿那邊的消息。記住,太後身邊的心腹不要去碰,最好選那些服侍年頭夠久,卻沒有升遷沒有出路的宮人內侍。”
“是,娘娘。”
淩晚晚翹起唇角笑了,要讓員工有向心力,自然要舍得高薪、高福利,還要舍得砸錢,挖角對方的員工,職位高低不重要,能提供關鍵信息才要緊。
鳳鳴殿這邊灑金灑銀,宮人們從惴惴不安到歡欣鼓舞,反觀慈安殿,氣氛卻是一片肅穆,殿內外的下人連大氣都不敢喘。
“啪!!”
一個青花描金的茶盞碎裂在地,緊接是太後連珠炮般的質問:
“皇帝是被女色迷了心智了?竟說出要廢後的話來?你可知道攝政王下月便要班師回朝,喬家父子也在其中?”
皇後喬婉的父兄,定國公喬家父子,在這次在和北蠻的戰爭中又立了大功。
“難道你要讓他們一回京,就知道自己的女兒妹妹被你打入了冷宮?你這不是寒了功臣的心嗎?”
百裏灝何嚐不知,否則他也不會選在這個時候和皇後緩和關係。
他本來打算得好好的,隻要哄得皇後把雲冰卿接回宮,母後便是知道了,看在定國公的份上,也不會大動幹戈。
誰想,這喬婉竟是個這般的潑婦!
“母後,明明是喬婉辱罵朕在先,她是大不敬!”
“她辱罵你?罵什麼了?”
“她……”
罵他賣身、賣笑又賣慘……
百裏灝說不出口,不隻是因為難聽,更因為大部分是事實,所以才更讓他憤怒和難堪。
太後看出了他的心虛,沒好氣道:“罵你為了雲冰卿,不惜欺騙哀家嗎?昨日你去了紫薇殿,哀家還以為你終於想通了回心轉意。不想竟是在逢場作戲,就是為了那個該死的雲家女!
好啊,皇帝你長大了,翅膀硬了,連哀家這個母後也不必放在眼裏了。”
又一次被孝道壓製,百裏灝既憋屈又憤怒。
“母後,你之所以那麼厭惡卿卿,恐怕不單單是因為擔心流言吧?你還是想把皇後這個位置留給自家人,生怕卿卿入宮奪了貴妃的寵愛,甚至搶先生下皇子,這才百般防備,對嗎?”
秦太後緩緩瞪大了眼,不敢置信道:
“皇帝!若不是你舅舅費心竭力地籌謀,哀家和你,恐怕至今還困守深宮,任人欺淩,你那個所謂心上人,也早就嫁給百裏泫,做他的太子妃去了!
你繼位後,百裏疑以奔喪為名,帶著大軍進京。就為了你的皇位穩固,才委屈霓兒退讓,聘了定國公之女為後。怎麼?這皇後的位置,旁人坐得,難道我秦家女就坐不得,還是不配坐!?”
百裏灝狼狽地別開眼,他也感念舅舅的幫扶,但屢屢被耳提麵命,自己對舅家和表妹的虧欠,也讓他煩不勝煩。
“所以朕才封了舅舅做太尉,讓表妹做貴妃還執掌後宮,朕也如了母後的意,去寵幸了貴妃,這些還不夠嗎?難道朕這一輩子,都要報恩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