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般,許落櫻餓著肚子,頂著滿腔怨氣在那奮筆疾書。
反觀淩晚晚,正愜意地窩在貴妃榻上,一邊看著話本子,一邊吃著時鮮的水果,還指揮著宮女為她捏腰捶腿,好不快活。
好容易捱到正午時分,眼看已抄了大半,許落櫻手腕酸痛地都快抬不起來,她邊揉邊賠笑道:“姐姐,眼看要用午膳了,妹妹把東西帶回去抄,等明日再交給您。”
“這麼快?來,給本宮看看。”
淩晚晚看了一眼便直搖頭,“阿櫻這簪花小楷寫得倒是好,隻本宮早說過了,讓你把字寫大些,看起來省事。算了,這便擱下吧,明日再重抄一份,還是在這鳳鳴殿,有阿櫻陪著,本宮都覺得時間過得格外快呢。”
又要重來?
許落櫻又餓又氣,隻覺得頭一陣陣犯暈,終於確定皇後就是在折騰她,情急之下使出了苦肉計,憋出了兩滴淚:
“阿櫻知道自己行事不謹,讓姐姐惱了我了。可姐姐不看僧麵看佛麵,若讓陛下知道,誤會您不顧姐妹之情……如今舅父和大表哥都遠在軍中,姐姐也不願讓他們操心吧?”
這番唱念做打,半是示弱半是威脅。可她不知道的是,眼前已不是那個逆來順受的喬婉喬皇後了。
“妹妹隻說,抄還是不抄吧?抄,就明天一早準時來報到;不抄,便收拾行李出宮回家。妹妹也算世家貴女,在後宮盤桓許久,若鬧出什麼不好聽的流言,本宮可擔不起這個責任,你說是吧?”
淩晚晚就是拿捏住她不願出宮,看來這小綠茶還沒完全拿下皇帝。
果然,許落櫻糾結再三,還是行了禮,強笑道:“剛才是妹妹不懂事,姐姐莫趕阿櫻走。”
“那便明日見了,妹妹。秋果,送客!”
把人送走後,夏川大聲稱快:“娘娘教訓得真好,也滅一滅這表小姐的威風。往日在家中時,她便掐尖要強,都是娘娘您讓著她。如今您可是正經的中宮皇後,她進了宮還是一口一個‘姐姐’,沒有半點尊卑!”
淩晚晚笑了笑,“她這是憋著口氣,也想進宮封妃,和本宮同侍一夫,繼續姐妹相稱呢。”
“做她的春秋大夢吧。”
春葉一直守在門口,打量了外頭無人才道:“那娘娘今日這般難為她,可是做好了後頭的打算?”
淩晚晚給了她一個讚賞的眼神,“你們說,許落櫻能撐幾天呢?”
夏川轉了轉眼珠,伸出手指:“三天?”
“依本宮看,她連明天都撐不過,就會設法求援的。春葉,找人盯緊了她身邊的侍女,如有異動及時來報。”
“娘娘是想……逼著她去尋陛下?依奴婢看,陛下對她,也是利用居多,並無多少真心。”
淩晚晚伸了個懶腰,搭著她的手站起身來,“你是旁觀者清,她是當局者迷。不是做夢都想著做嬪妃嗎?本宮就給她個機會。”
第二天,許落櫻依約過來請安抄書,不過這次放聰明了,是在早膳後才來的。
不出所料,又被淩晚晚雞蛋裏挑骨頭給否了,“妹妹這些日子是鬆懈了,看這字形都散了。還得多練練呢,明日繼續吧。”
許落櫻沉默著沒有反駁,等出了鳳鳴殿,才急急問身邊侍女青蘭:“信遞出去了,陛下可有回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