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末,北方天氣漸漸變涼,尤其是最北邊,聽說用舌頭舔電線杆能瞬間凍住,很多人南方的朋友可能沒見過,但是東北的天氣就是這樣讓人深處涼意。
長白山最深處,雪稀稀拉拉的下著,給這眼前的小山頭帶來了幾分人間仙境的感覺。
“冷,好冷啊。”陳友諒不斷呼著氣,小腳不停的上下跺腳,好似這樣能讓小腳暖和點。
聞言,走在前麵的年輕男人緩慢停下了腳步,轉過身,摸著陳友諒頭頂上的虎頭帽,慢慢地蹲下,他的口中呼著氣,熱氣騰騰的吹在陳友諒麻木的臉上:“笨蛋,不用送我了,快回去,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
“啪”陳友諒不滿意的打開男人的手,整理了一下帽子,奶聲奶氣的說:“老頭子說不要摸頭,會長不高的。”
年輕男人哈哈哈大笑,站起身,迅速的朝山下跑去:“小六子,老頭子就能騙騙你了,你根本就是長不高嗎,我在山下等著你!
聽到長不高三個字,小小年紀的陳友諒猶如炸了毛的貓一樣,大聲喊道:“陸星河,你等我下山揍死你吖的。”
大雪壓我三兩年,我笑大雪輕如棉。
山底下,陸星河不急不慢的跑了下來,足足有三四公裏的路程,但他沒有絲毫的喘氣,反而感覺有點不過癮。
他抬頭朝前望去,足足八輛頂級豪車在破爛不堪的鄉間小道上等著他,而站在車旁的人黑色西裝早已落滿了稀稀拉拉的雪花。
看到陸星河,立馬恭恭敬敬的小跑到他的麵前,輕聲道:“經理,請您上車。”
陸星河沒有說話,回頭望了一眼山頂,他仿佛能看見山頂上的那座小屋。
而山頂上的老人,也在凝望著山底,呢喃道:“胸中有驚雷而麵如平湖者,可拜上將軍。
陳友諒慢悠悠的朝山頂上走去,心裏不免有點失落,大哥沈賜安也下山了,二哥陸星河也被人接走了,隻剩下我跟老頭子相依為命了。
而在沈賜安走的前天晚上,他都沒來得及好好告別,隻能模糊的記得,陸星河偷偷給自己灌了點老白幹,然後什麼都不記得了。
等到第二天,桌子上隻留下了沈賜安的一封信,反正他才六歲寫多了也看不懂,隻有四個大字 安好,勿念!
可惜,這四個字他也不認識,隻能自己在心裏揣摩,可能就是:“我要下山了,不要想我。”
但是,這些話要九個字,怎麼信上隻有四個字呢,這讓陳友諒苦惱了好幾天,總之少年的憂愁來的快,去得也快,沒過幾天,陸星河也下山了,少年反而愁的是什麼時候才能長高,自己也要下山!
轉眼間,又是一年,大雪封山,山裏隻有一座小屋,屋裏有一對爺孫。
“老頭子,我什麼時候才能下山啊。”陳友諒拉著老頭子的手,嘴裏撒嬌的道:“求求你了,帶我下山去看看陸星河吧。”
老頭子沒說話,頗為嚴厲的看向陳友諒:“你的書都看完了嗎?”
陳友諒鬆開老頭子的手,不屑地道:“我爛背熟心。”
“呐你給我把孫子兵法倒著背。”老頭子笑著看向陳友諒。
屋內隻剩下呼呼的風嘯聲。
轉眼第三年,陳友諒八歲了,沒有什麼變化,身高嘛倒是長高了,智商貌似還是沒增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