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犯錯的那幾個,哪怕隔著電腦網絡,似乎也能想象他們此時有多尷尬難堪。
而林修文是被殃及池魚的。
“還有你,你跑那麼快做什麼?趕著去投胎啊?”
沒錯,林修文是幾次滅團唯一活下來的人。誰讓他機智,加上安裝了續費自製的插件。
林修文怒了,他咬著牙,恨恨的瞪著屏幕裏團長的那個絕色,心裏在猶豫,要不要幹脆將他電腦黑了。真的是太氣人了。
然而,林修文這個念頭還沒有結果時,突然一個小提示框彈了出來。他隨意看了眼,就愣住了。
良久後,他猛地坐直身,點開那個提示框,出來的一連竄數據,讓他瞪大了眼。
處於極度不可思議狀態的林修文,完全無視了團長的咆哮。在他覺得煩了之後,直接退出語音頻道,再將遊戲幹脆利落的關了,根本不理會他們正在副本中,也不管他走了其他人怎麼辦。
雖然找得到替補,但誰也不能否認,林修文的技術相當好。操作犀利,走位風騷,輔助意識極強。說他一個頂三,都不為過。想要臨時找這樣的替補,簡直是做夢。就算是平時,也很難找。因為這個遊戲的奶媽職業相當難練,高水準的,幾乎都有固定團。
言歸正傳。
林修文雙手飛舞在鍵盤上,黑框裏的數據不停地滾動,不停有窗口彈出,密密麻麻的擠滿了整個屏幕。
林修文飛快的輸入各種程式,等到一個對話框彈出來後,他點了YES後,所有小窗口全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個數據庫。
他飛速的掃描過那些數據,嘴角越咧越大。他拿出U盤將之拷貝而出後,整個人仿佛癲狂了,趴在那笑了好一會兒後,立刻拿出電話,撥通了某個號碼,不等對方開口,他就瘋了一樣笑了好一會兒後,在對方的快發怒時,才道:“我找到了,找到證據了……”
……
最安靜的,莫過於柳下惠。他知道外麵的動靜,也知道他們在準備什麼。心裏一瞬間劃過名為羨慕的情緒,很快就消失在枯寂的心海裏。
他拿著一本《易經》,認真的看著。清秀蒼白的容顏,毫無表情。春節的喜慶,仿佛與他絕緣。
室內,傳響著巴赫的樂章。優雅,悅耳。書頁翻動的聲音,不適輕微觸動著室內凝固的寂靜。但終究難以抵抗那強大的沉寂,逐漸消泯。
柳下惠一直生活在國外,雖然有二分之一的中國血統,但對春節著實沒有半分興趣。
或者說,他對什麼都沒有興趣。
手機輕微的震動,在寂靜的室內,顯得格外的清晰。他淡淡地看了一眼後,才接了起來。
熟悉的聲音傳來,柳下惠蹙了蹙眉,一言不發的等著對方開口。
“……嗯,凜呢?……知道了。”說完,他就掛了電話。
將手機隨意仍在一旁,柳下惠起了身,走在窗邊。下方是眾人忙碌的身影,眼神飄渺。
想起他剛才說的話,眉目不禁一蹙。
凜……
***
朱夏之帶上行李離開了家。沒有告知任何人。包括與朱夏之一起長大的、形影不離的人。甚至於,朱夏之覺得最不能告訴的就是她了。朱夏之知道即使是告訴了她,她也不會挽留於朱夏之。
朱夏之隻是害怕她問“為什麼”。
數個月後,朱夏之被“帶往”到了蘇黎世。朱夏之到了一個不是朱夏之的目的地的城市。可是,她的目的地在哪裏呢?連自己都回答不出這個問題。
朱夏之被“安排”到一間叫做“人間天堂”的club做服務生。這裏與其說是club,不如說是交易場所。暗地裏盡是做一些見不得人的勾當,而她們這些被蛇頭賣到這裏的偷渡者則是這些勾當的交易品。被賣出的人,不外乎都是成為有錢人的玩物,結局皆是變成玩偶,然後在無限的痛苦和悲傷之中死去。
這裏沒有法律。在第一次踏進“人間天堂”時就明白了。
與其掙紮,不如放棄希望接受這一切。那樣,變成玩偶之後,還有可能感受到一絲活著的快樂。別幻想警察會發現這裏,更別抱持著會獲救的希望,否則絕對是死無葬身之地。
這是一個做清掃的女子告訴朱夏之的話,她的有臉上有著一道很深很長的刀傷,左手以及腦後都有著嚴重的燙傷,沒有心理準備看著她的話定會被狠狠的嚇一跳。
朱夏之還記得,她對朱夏之說這一番話是因為看見朱夏之左眼下的流星型傷痕。她的眼神複雜深邃,像一個看不盡的深淵,裏麵滿是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