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6章 討厭的雪(2 / 2)

調酒師告訴柳下惠說,等會兒打烊前有個精彩的娛樂節目。

柳下惠並不感謝他的好意,因為打從心底討厭打擾他安寧的人,那會讓他想將這些人,切成一片又一片的肉片。

這裏是一個吵鬧的地方,但吵鬧之中有一種安寧,如同死一般的安寧。正因為如此,所以如果有一點點的波瀾,就會瞬間的察覺到,而後感覺到恐慌。

應該是恐慌吧?因為根本就沒有被擾亂過的安寧,所以當發生的那一刻,應該是不知如何是好,而感覺到的恐慌吧。

至少,現在沒有人能夠打破這份安寧,就如同,沒有人能夠打破這個世界的潛規則……

調酒師看懂了柳下惠的表情,歉意的對柳下惠微笑,解釋說:“這是員工自行阻止的非娛樂性質的表演,一般很少友人觀看。”

柳下惠問她:“為何告訴我?”

她輕輕一笑,說:“感覺。你和淡水有些相似,但又不是。說不清楚為什麼,感覺像是同一個存在,但又截然不同。真的是有幾許莫名其妙呢……”

淡水?那名架子鼓手?

鼓聲有節奏性的敲起,如果記憶無誤的話,這應該是朋克時期盛行的《Darknight》。這本身就是一首在絕望中激烈掙紮的曲章,卻被她演繹除了另一種感覺。激烈、但沒有掙紮,絕望,亦可以當成解脫來解讀。這,才是真正屬於她的音樂嗎?

感覺嗎?柳下惠對音樂並不怎麼了解,也沒有想去理解的欲望。唯一剩下的感覺就是,好吵,好想毀滅……

……

回到賓館,衣衫未解就睡著了。等醒後,發現已經是隔天的下午三點了。不覺得餓,盡管從來到北京就沒有吃過東西。

除了在白夜裏飲下的酒,就這樣而已。頭,不自覺的痛了。在家裏的時候,從未如此放肆的喝過酒。亦不許如此。尤如淩亂的頭發一樣,在糾結纏繞。

暈眩,是現在身體神經說反應的最大也是唯一的感覺。撐起疲憊的身體,將全身上下打理幹淨後,出門而去……

雪,依然在飄,不同於昨時的是夾帶著零星的小雨。像是命運的使然,傷並著痛,在同一個時節降臨蔓延。之於他人,這是何等的痛楚與不幸的命運。但是,之於柳下惠而言,不能感覺到這些,是幸,還是不幸?

現在,心一片麻木,似乎天生如此。除了感覺到生命的存在以外,餘者皆不能感受之。或者說,是不想感受,或不會感受。無論是悲傷,還是痛楚,幸福還是快樂。

柳下惠不知道,愛情是不是生命中的唯一,但愛情卻成了那個人生命中的唯一。以至於,那個人能夠忍心拋下所有,決然而過。

什麼是真正的自由?

柳下惠不知道。太多的東西,舒服著他,想要解脫,不能……

這是一個繁華的地方,即使是淩晨,依然是燈火霓虹,車水馬龍。俯首從窗外望去,燦爛奪目的景光,難以移轉眼眸。這一切的景色,如同傷痛一般,深深的刻畫在記憶裏,難以忘懷。

記憶,如同冬天的雪一般,烙印在靈魂上,在等待著那個相同的標記出現的時候,若雪一般開始冰凍成霜。越加的寒冷,加之傷口的化膿。如同,雪的融化。依然,寒冷。

不同於白夜,左岸是一間快被拆除的旅店,據說是相傳了幾代人的祖業。向右直走,穿過馬路,步行十餘分鍾,就可以看到圓明園的遺址。

左岸似乎保留了當初的裝潢,陳舊的古銅色,連店裏的桌椅都是有著清末年間特有的氣息。陳舊、腐朽以及詭異,是左岸給人的第一感覺。這個散發著清晰的年代感的旅店,讓人不自覺的覺得毛骨悚然。故此,常年不見多少率個往來。

他準備去一個地方,一個被毀滅得很徹底的地方——圓明園。

在準備出門之時,老板勸誡柳下惠說,先暫時別去。今日暴雪連連,別說訪問了,連出門都存在著困難。於是乎,柳下惠停留下來了,但隻是看了他一眼,就戴上帽子,出門而去。

剛打開門,撲麵而來的,是雪的冰寒。

那永遠也讓人無法忘記的感覺,再度銘刻在腦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