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笑笑抬眸,平靜無波的眸子看著他們。這還是他們第一次看到莫笑笑的眼,以前莫笑笑連看都懶得看他們。
二人心一顫,無端的從心底蔓延的恐懼,讓二人驚慌失措,不禁升起後悔的情緒。
那雙眼,太過平靜,萬事萬物在這雙眼裏,沒有留下任何痕跡。她看著他們,然而眼瞳裏卻沒有他們的影子。可他們能感覺得到,這雙眼,正在看著他們。
以看死人的方式。
極端的冷漠冷淡。
二人的道歉和賠罪聲多了幾分真意,然而,一切都晚了。
“嘖,卡繆爾家族什麼時候多了這麼好心的下人,我得去問問莫裏,他這個總管是怎麼當的。”
卡洛斯淡淡的聲音傳來,驚得二人立刻後退好幾步,恭敬無比的對他行禮,同時身體顫抖得更加厲害。
“非常抱歉,莫小姐,打擾您了。”卡洛斯非常恭敬的對莫笑笑行了個點頭禮。縱然不是最高禮節,但以卡洛斯的身份,足以讓人震撼驚訝,同時也明白,莫笑笑的地位。
卡洛斯不同往日的休閑打扮,今日他走的型男路線。MassimoDutti最新季的款型,光與影的映照,彰顯得簡單大氣。棕色與深藍色的搭配,使得他整個人看起來少了幾分不羈,多了幾分沉穩。
他的尖頭皮鞋,踩在厚軟的地毯上,優雅得猶如正在散步的豹子。一雙眼含著淡淡的笑意,卻讓人很清楚的發現其中醞釀著的憤怒。
“說說,你們剛才做了什麼?”卡洛斯掏出手巾,為莫笑笑將電腦上的水擦掉,又小心的擦拭著濺灑在其他地上的水跡,但始終沒有觸碰莫笑笑半分。
倒不是他不願意,而是這幾日的接觸,他很清楚,莫笑笑有多厭惡別人的觸碰。尤其是男人。
卡洛斯笑著審問,兩個仆人害怕得幾乎要跪下來求饒,吞吞吐吐的,找了許多借口理由,始終不願意說出真相。這也使得,卡洛斯的笑意更加深沉而危險。
“哦,原來如此……”
“卡洛斯,這是怎麼回事?”
藍斯走了進來,一雙蔚藍的眼,看著倒在地上的茶壺,以及水跡浸染顏色格外深邃的那塊地毯。
他一身Brioni手工定製西服,貼身的意大利剪裁,幹練的外輪廓線和精細的條紋,將藍斯身材的每個優點都展露無疑。
“也沒什麼大事,就是他們不小心,打飯了茶盞茶壺,濺了莫小姐的電腦,順道燙傷了她的手背、小腿。”卡洛斯說得風輕雲淡,卻讓兩個仆人立刻跪了下來。
卡繆爾家族的家規嚴謹,對仆從要求格外嚴格。他們做出這種事情,且不說沒有任何保密性可言,單單是燙傷了客人,不管什麼理由,都是不可原諒的。
卡繆爾家,不需要廢物。
“哥哥,你說,每年撥給莫裏總管訓練仆從的大筆資金,和每個月發給他們的高額工資,會不會被貪了?”卡洛斯笑著火上澆油。
“藍斯大人,我們不是故意的。”他們開始求饒。且不說懲罰,單單就是每個月一萬英鎊的高額工資,就足以讓許多人眼饞。以至於每次卡繆爾家族招聘仆人,許多人都爭相報名。
而且,這裏的仆人,最低學位,都是二流以上的大學學位。而且,至少要精通兩門外語。素質可比許多大公司的白領還高。
藍斯蔚藍的眼,變成深藍。他拿出電話,撥通後,直接丟了兩個字——過來——就掛了電話。
不一會兒,一個大約六十歲左右、身著典型執事衣裝的男人出現在門口,他帶著一副銀框眼鏡,表情嚴謹、恭敬,一舉一動,都充滿專業訓練和長期堅持如此的痕跡。
“少爺,您有何吩咐?”
藍斯沒有理會他,走到莫笑笑對麵,脫下外套,隨意將之搭在椅背上。坐在椅子上,交疊著腿,淡淡道:“你沒什麼與我說的嗎,莫裏?”
“……少爺指的何事?”
卡洛斯笑了,“身為卡繆爾的大管家,你會不知道哥哥說的什麼嗎?”比起藍斯,卡洛斯的態度不客氣了許多。
莫裏是卡繆爾家族的老人,從他對藍斯的稱呼就能看得出來。別的仆人,隻能叫他藍斯大人。
撇除他的那點私心,藍斯對莫裏還是挺尊敬的。畢竟,這個老人,幾十年如一日,將這座城堡打理得井井有條。正因如此,他才沒有讓他下位,換上自己的人。
“莫裏,你讓我很失望。”藍斯的口吻,依然淡淡的,聽不出任何情緒,卻讓莫裏心裏打鼓。“這是爺爺的指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