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被救到這裏後,我就一直想問你,在我負氣離家後,你可曾想過來找我?在你得知我被綁架後,你曾來尋過我、救過我?”
成勳默然。
“不論是真是假,我想得到一個回答,我才能安心。”
“……我說,我尋找過,你信嗎?”
童雅螓首一點,苦澀的笑道:“我為什麼不信?成勳你不屑撒謊,這一點,我還是知道的。謝謝你給我答案,我終於能夠安心了。”
成勳沉下眼,“什麼意思?”
“嗬……如果,你出了事,我不來找你,甚至連過問都沒有一句。你離開家,我對你不聞不問,你會安心嗎?我能不能說,縱然是你成勳,在這種事情上,也做不到無動於衷。既然如此,我又怎麼可能安然?”童雅道:“你找過我,尋過我,雖然表麵上一點也沒看出來,讓人很懷疑這是不是假的。但我已經滿足了,我至少不是一個連讓你連找都不找的人。”
“童雅!”成勳有點生氣,他心裏的人,在自己麵前如此貶低自己,怎麼可能不惱怒?
“不管如何,謝謝你,成勳。”童雅對他一笑,笑得明媚,也哀傷。
成勳握著拳頭,深深吸了口氣,冰冷銳利的眸子,直直的盯著眼前女子。須臾後,他道:“你做了什麼決定?離開我?”
被他如此直白的說出來,童雅愣了一下。她沒有回答,隻是起身走到客廳,從茶幾的盒子裏取出一個文件夾,折回來後,將之輕輕放在成勳麵前。
這是之前她找蘇凜幫忙得來的。蘇凜當時的眼神很是複雜,最終,她什麼都沒說,直接讓雷藍為她準備一份。
在成勳翻開一看,臉色明顯變得難看的同時,道:“既然你這麼說了,我也就不饒彎子了。我希望你能夠簽了它。”
“……離婚協議?嗬,真是個好大的驚喜!”成勳將文件夾狠狠的摔在桌麵上,“這就是你做出來的決定?”
“是!我不知道這樣做對不對,但是,不這麼做我永遠也不會知道答案。”
“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你為了這該死的答案,就將我們多年的感情棄之不顧?童雅,若是你不理解我,不知道我,我還能夠理解你如今的反應。但為什麼?以前那麼多磨難我們都過來了,為何卻因為這而鬧這一出?”
童雅並未因為成勳的憤怒而有所動搖,但心中難過卻是在意料之中的。惆悵如雨,綿綿徐徐。“我並非為了答案。我們曾經,的確經曆了許多。我也曾以為,那些事情,足夠讓我們彼此不離不棄、攜手到老。”
“那為什麼?!”
“為什麼……大概是,我累了。”童雅撇開頭,眼裏一片迷蒙。在成勳反問一句後,她才繼續開口,說:“在你一次一次的為了閆慈月而否定我、懷疑我,冷漠如你,一次一次在我麵前因為她露出焦躁情緒。我是不是該很美好的想,我是你特別的人,所以你才能毫無顧忌,坦率表露?”
童雅知道,這話很愚蠢。女人和男人經典的台詞對白裏,很多都愚不可及,是純粹拉低智商的。但現實如狗血,隻有更狗血,沒有最狗血的。
就如現在,明知道一些很牽強,但還是能夠當做讓人無言以對的理由,或者是借口。但有一點是真的,童雅的確累了。那種無法形容的疲倦,每到夜裏,就會鋪天蓋地般狂湧而來。仿佛被幫上石頭丟入海裏,無法呼吸,也無法掙脫。隻能沉淪其中,任由這種感覺放肆狂狼,卻無可奈何,連求助都不能。
“你說,你隻是當閆慈月是妹妹,隻是……你的妹妹,會因為你來與我挑釁,單獨前來找我申明她的身份地位。你的妹妹,會綁架你的妻子嗎?”童雅注視著他,那因憤怒幾欲扭曲的臉,她竟然覺得有些好笑。“我說的,你都不相信,或者沒有相信的必要。成勳,我可以問問,當你知道是閆慈月主謀綁架了我,你是作何感想的?”
成勳默然。
他恨不得殺了自己。在知道後。隻是……再怎麼後悔,都比不上彌補來得重要。而且,他似乎下意識在回避這個問題,不願意多想。
人有時候就是這樣的,不管多麼堅強、偉大的人,總有著自己不願意去想的事情,哪怕這事情非常非常的重要。可人不是機器,不可能做到純粹的理性。成勳便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