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裏或許真的是酒醒了,他不可置信的看著神諭的臉,從那雙珀子裏看出了飽含的深情,那樣熱情滾燙,燙得柯裏別過了眼,他裝作頭痛欲裂的模樣要回去,一邊走一邊喃喃:“噢……我應該是喝多了……”
神諭的臉色明顯黑了下來,眼裏閃過不甘和失落,眉頭微微蹙起,盡顯一副潸然淚下的可憐模樣,柯裏呼吸一滯,匆匆錯開目光,紅暈的臉頰更添緋色。
柯裏沒穿鞋子,他赤著腳走上石階,腳下打滑就要跌倒,神諭連忙伸手去接,卻被柯裏硬生生錯開身子躲了過去,一係列動作行雲流水,神諭接了空,有些失落。
他看出了柯裏在有意躲避他的接觸,或許自己的言行確實太過急切,真的嚇到了柯裏。
神諭微微握緊了拳,他目送著柯裏倉皇跑回了別墅,甚至連頭也不曾回一下,仿佛神諭是什麼可怕的怪獸。
他喉頭苦澀,說不出話,垂首一頭紮進海裏。
柯裏像個偷窺者般躲在窗台後,他看見神諭消失在海裏,緊繃的身子才鬆懈下來,終於鬆了口氣。
平緩幾秒後,他衝進浴室,熱水傾瀉而下,讓酒精散去,大腦徹底恢複了清明。
柯裏怔怔看向大海,腦中驀然想起剛才神諭對他說的話,先前的陰霾一掃而空,心裏倏然湧進了暖流,順著跳動的血管,充斥全身。
一種異樣的感覺,在心髒處炸開來,讓柯裏感到前所未有的激動和興奮。
“叮鈴鈴——”
電話的鈴聲打斷了他的出神,柯裏一看是母親的電話,接了起來。
米莉夫人先是關切詢問了他的身體狀況,柯裏回道已經好得差不多了。
“我記得我跟你提起過你爸爸好友的那對兄妹。”
柯裏拉開了窗簾,海景愜意無比。
“啊我當然記得,那個哥哥的模樣和言行舉止讓我非常深刻。”
米莉夫人:“是的,這對兄妹明天要來法國,你去機場接應一下。”
柯裏垂眸看著手指上的戒指,有些猶豫:“或許……”
米莉夫人:“怎麼了?”
“好。”
戒指發出一點與夕陽同色的光,一通海浪猛地撲在了石階上,發出了不大的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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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對兄妹比柯裏想的到的還要早,他趕過去時妹妹已經無聊到蹲在路邊玩草了。
她旁邊站著個身材修長的年輕人,穿著白色襯衫,手腕處微微挽起,簡潔又不失華美。
柯裏想,這大概就是季家長子季起瀾了。
柯裏伸出手:“抱歉,來遲了。”
季起瀾的目光很溫和,淺笑著輕輕一握:“學長好,沒事的,是我們到早了。”
握上手時,柯裏臉色一僵,他迅速回過頭去,那種暗中注視他的目光再次襲來,讓柯裏心頭一顫。
季起瀾注意到了他的不對勁,忙問:“柯裏學長,你怎麼了?”
柯裏匆匆回過頭:“沒事……”
季沅漾挽過季起瀾的胳膊,她看見柯裏時先是愣了兩秒,隨後羞澀的開口和柯裏打招呼。
柯裏的心思飄遠了,他摩挲著兜裏的戒指,心不在焉的回以微笑。
三人上了車,季起瀾接過了妹妹的粉色外套,他看了眼失神望著窗外的柯裏,說道:“學長,真抱歉,我們應該耽誤了你很重要的事。”
柯裏回過神:“沒有,我隻是沒有睡好。”
季沅漾看著後視鏡上的柯裏,咬著唇,撞了撞季起瀾的胳膊,意思不言而喻,季起瀾無奈的歎口氣,小聲提醒:“不要總是犯花癡。”